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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反正赵小刀是完全猜不到兰钰那边的安排, 学一晚上下棋这次的互穿, 她让金边框帮忙去外面的林子里跑了一晚上, 根据他留下来的字条反馈,长随确实一直在跟踪她, 八成在找那几个被关起来的捕快。

她和金边框同在任务之中, 任务最终极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一个女捕快, 金边框一个太子, 在这个世界走到任务终点, 最大的可能就是,身为女捕快的她,看着金边框登上皇位, 娶一打老婆, 那实在太便宜人了。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她可不干。

还有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她得去干一些“正经事”扭转一下战局。

一边想着一边往茶馆走,那书童前两天差点儿把她害死, 现在想这么便宜的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又坐到那个熟悉的位置, 说书先生还没来,吃了点早点,小赵瞧着二郎腿等着。

左等右等, 眼瞧着时间比先前都要晚了许多, 才看见两个人影儿悠悠从外面走进来。

正是说书先生和那送银子不成反去告状的书童。

俩人见到她, 似乎都吓了一跳。书童更是立刻腿软。

赵小刀又招呼小二要了碗茶,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坐得歪七扭八,非常没有正形儿。

说书先生见她这副姿态,声音一直颤颤巍巍,比他的手似乎都要抖得厉害。而且今日并没有讲任何影射朝廷的故事。

小赵听得很是乏味,几度昏昏欲睡。

终于到了晌午,说书人和书童收拾行当,准备从后门悄悄溜走,被刚方便回来的赵小刀逮个正着。

“先生请先去茶馆里坐下歇息一会儿,我与书童实在是有点旧事要谈,劳烦您等等他了。”再怂的捕快对于平头百姓来说,也是官爷。

赵小刀本不想欺压谁,可这情况来看,这些人被压迫急了,没有反抗,反而成了施压者的帮凶,一旦有个愿意好好对待他们的人,这些人就要立刻去打小报告企图消灭这个不和谐的存在。

正底层风气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她虽然不能做到,但是惩治惩治这些臭毛病,她倒有点儿手段。

说书先生看起来一副老实样子,对着书童半天没说出来话,表情倒颇有点“你保重”的意思。

待他走了,赵小刀抱着手臂走到这个小男娃面前:“你猜我此时是人是鬼?”

书童立刻抖了两抖。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书童与先前那个女捕快的死有关系,这么娴熟的行贿,被拒后又是这么娴熟的去告状,甚至,如果不知道那些人会对赵小刀怎么样,他此刻如此慌张是做什么?

不过小赵同志并不准备把他逮起来关押,在这个金边框为大拿的故事里,她可得做一些了不得的事情,来抢抢风头。

于是小赵立刻伸出手掌:“昨天那一锭银子呢?”

书童猛地抬头,似乎并没想到赵小刀找他是要做这件事。

“啧,一点规矩都没有,一锭银子不要的意思,你不懂?”

小赵抬头瞧瞧马上要起来的日头,又回头瞧着书童,“那什么,昨日县衙里有人告状,说你们在说书时夹带私货,暗示列国太子将来登上王位,列国将亡?”

赵小刀说着,书童立刻跪了下去:“小的不敢,小的们从来只说些江湖见闻,不敢侮辱皇室,青天可鉴……”

小赵听着,摇摇头:“青天并不可鉴啊,这片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才是你的青天啊,那状书在我手里扣着,是上报还是烧毁,全看你怎么表现。”

小书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有,太子前些日子还有来我们县衙调案宗,你说这状纸要是让太子瞧见,会不会杀一儆百,给那些天天背后编排他的人,一些教训?被立典型可常常要吃大苦头的。”

等小书童复命回来,赵小刀把三锭银子揣进口袋,又瞧着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其实鬼主意多多的男孩子。

“你是丰县人,通县管不着。你若是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也可以拿出来压我,只是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年底要重新核实手识,这件事刚好落在我手上。倘若以前你们没有任何户籍上的污点还好,当然,如果以后不能按时上交银两,似乎被按上个‘贱民’,往后也没有任何好日子过了吧?”

书童错愕之余,只是咬着牙,似乎是不明白,才一日之间,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赵小刀无所谓。

捕快敲.诈商户的情况实在普遍,那些大商户都状告无门呢,何况他们这种,想闹事,作为捕快的后台,县衙先一步给你办了。

最绝望的情况是,京城边上的县衙都是这番情形,想去到别处就更甭说了,尤其列国还非常注重户籍制度,只要这俩人还活着,往后就必须受赵小刀的压迫。

本来她想做个好捕快的,可这些人偏偏不让。

瞧着小书童这副样子,赵小刀歪着头:“有件事我还想问你。”

“大人您请说,小的一定如实禀告。”

倒是还挺有模有样的。

“先前我们县衙有位女捕快,是否有来你们这里听过戏。”赵小刀抱着手臂问。

小书童明显手足无措了一些:“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是前年开始才跟着先生的……我……”

“就是前年你来了以后的事情,我听县衙里的人说,那日她来这里听过戏,就失踪了,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小书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开始磕头:“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赵小刀继续抱着手臂:“那你就给我讲讲你递了银子以后,那女捕快去哪里了就好了,别说你没有印象,加上我,丰县统共就出过两位女捕快,我可是完全不相信你一点不记得了。”

小书童磕得头都快破了,才瞧见小赵蹲在自己面前:“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你以为我真的想知道那些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赵小刀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手里颠了掂了掂:“以后每日我来听书,都要有上好的茶叶和小食提前摆好。若是有一日没安排得让我舒服,我可不保证什么时候想来个屈打成招。”

小书童赶紧磕头保证。

小赵并不是真想受贿,也没想给他按个罪名,她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顺便给自己增添点存在感。

吓唬完书童,赵小刀只身溜到郊外的树林,她知道有人一路在跟着,就刻意走得很慢。

打了林子里一看,果然,每一片土地都有翻动过的痕迹。

“我说,长随,你老是跟着我干嘛?”赵小刀冲着身后喊了一嗓子。

没一会儿,树后面就走过来一个人。

长随左右瞧瞧,还想假装。但赵小刀已经不想了,经过和金边框相认这件事,她对于这次任务倒有了些新的想法。

“你是不是在找通县的捕快?”赵小刀单刀直入。

长随愣了一下,表现出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还想继续装作偶遇。

“你跟着我有几天了,白天晚上的跟,可是我就特单纯一捕快,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因此你也发现不了啥,你说你还跟着我干嘛呢?”

赵小刀一捅破这件事,长随就有些窘迫,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小赵继续:“那天我确实见到通县的捕快了,还是三个,我从茶馆出来,他们就跟踪我,还差点儿把我给弄死。”

长随听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些是他眼睛瞧见的,先前赵小刀对他说了谎话,他知道。虽然现在不明白小赵是什么用意,但听到实话难免激动。

“我对你讲了真话,现在也请你看在我们关系不错的份儿上,对我讲讲真话,你为何跟踪我?”

长随抿了抿嘴唇:“你刚才,像说书先生敲了银子?”

这不明知故问么,前一日她没收人银子、被人带走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出手相救来的。今日收钱保平安,倒得来一句质问。

“不错,还敲出了三倍。”

“这是为何?我以为你不会干这种事情……”长随说着这话,眼睛垂下来。

并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反而还有想逃避得越来越远的趋势。

小赵往长随身边走:“起初我并不想做这种勾当,但事实证明,我不做,别人也会做,我不做,别人还会想让我死,这些长随都知道的,是不是?”

听着这话,似乎逃避不过去这个问题,长随才叹了口气:“原来你都知道。”

赵小刀现在特别想捉住这人的两个肩膀使劲儿晃晃,让他有什么话一口气倒完省事儿。

过了半天,长随才又接着说:“你知道,我们县衙曾经有过一位女捕快……从她来到这里,我就很……很仰慕她。”

“然后她失踪了?”赵小刀问。

长随点点头:“后来再找到时,她已经死了。死得……很惨……当时这个案子闹得很大,临近几个县衙的老百姓都很恐慌,再往后就查出来……她和通县一个商户纠缠不清,那商户是有老婆的……”

“老婆积恨已久,杀人毁尸?”赵小刀实在受不了他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磨磨唧唧。

长随才木愣愣地点点头。

“前日你瞧见我被通县的捕快带走,不出来做任何事情,就是想看我和上官走一样的路?”赵小刀继续逼问。

长随赶紧摇头否认:“并不是,我只是心里有疑惑,因为当日,我知道上官也是从这里出去后失踪的,我并不想你死,只是我当时……”

赵小刀懒得听他多说,而且对于他的话,赵小刀也一个字都不相信,直接打断:“那三个捕快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也懒得管,但你别忘记,我家是开武馆的,武馆弟子,身手比捕快好的多得是,他们袭击我,当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说完又瞧着长随:“既然你选择与我说清楚缘由,想必你以后应当也不会再跟踪我,那三个捕快你也不必找了,再说,你一个丰县衙门师爷,格外关心通县的事情也就罢了,连通县的捕快你都要亲力亲为地关心是不是有些太不寻常。”

说完也不理长随叫住她还想解释什么,就赶紧跑路了。

长随本人是什么出身她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下午丰县县令就招呼她问话了。

“你可是忘记先前答应我的事情?”

赵小刀摇头:“没忘。”

“收受贿赂,欺压商户,既然做捕快是为了这些,你何必来我们这清贫县衙?”

赵小刀背挺得直直的:“县令叫我要耿直做官,为何还要我在户籍上帮忙作假?”

县令被她噎了一噎,良久,才以一种“你不懂”的语气:“若为大业,犯些小错无伤大雅。”

赵小刀有样学样:“若为大业,收些小钱无伤大雅。”

县令又被她噎了一噎。

小赵继续:“一直做小捕快,怎么为朝廷为铭王效力,不这样做,连商贾都镇压不住,有朝一日就被他们欺压到头上来,到时候我们整个县衙都得被拿掉,还谈什么以后。”

到了午夜,小赵例行写好字条,塞进鞋底,又在屋子里踅摸了一圈儿,把任何可能会让金边框激情自杀的东西都收起来,连木梳都让她给丢到了床榻下面。

她怕金边框看了字条以后,会疯。

启动系统后,赵小刀闭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环境,才睁眼。

这一夜,上官笠依然尽职尽责地教她兰钰的生活习惯。

其实倒不必这样,知道兰钰是金边框以后,小赵就十分能拿捏分寸了。

金边框的最大特点,就是特别能“端着”,或者说是“讲究”,一切行为,只要不讲究,就不做,只要体现自己与众不同,就做。

比方说喝一盏茶要喝个七八口才算完。

比方说下一步棋,已经想好了位置,非要佯装一副再思索思索的样子。

“那并非佯装,那是在……”上官笠忍不住解释。

赵小刀把棋子放下,接过他的话:“那是在思考,思考下一步,我懂我懂。”

上官笠叹息,他都觉得教导眼前这位姑娘这几日,自己白头发都生了好几根。

那一夜没到凌晨,赵小刀就撤退了,毕竟第二天她还得替金边框上场。

没想到刚回去,正准备看看金边框的反馈,就眯个小觉呢。

纸条上的字把她给吓了一跳。

等她偷偷摸摸摸出衙门,确定长随熬了几天夜,今日没跟着她,才一路小跑找到接应的人。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到了兰钰本人。

“我说你,真有精神头。”赵小刀躲避着兰太子的眼神,“我可是日理万机,明天还要替你出征,你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我,好么?”

兰钰左右的人都退下,这一趟连上官笠都没有跟着,此时屋子里就他们俩人,外面漆黑一片,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你字条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小刀瞧着金边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认真地:“明日核实户籍,会到老将军的管家那里去。我代你去狩猎,你代我去作假。”

兰钰沉默了一会儿:“作假,他日事发,你要怎么脱身?”

小赵立刻来了精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通县县衙里一定有不少假户籍,丰县县衙也有不少冤假错案……”

她正兴奋地说着,突然感觉一只手捏上了她的肩膀:“我在问,你怎么脱身?”

赵小刀笑:“我不有你呢么,你是太子啊,到时候我们内外夹击,逼兰铭谋反,你带着太子府的兵一举将逆贼歼灭,顺理成章上位,再偷偷把我放了不就得了。”

金边框一脸不接受,小赵只能立刻站远两米:“请领导相信我的能力。”

第二日,她代金边框去狩猎,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一等废柴。

她的力气不小,准度也还可以,但是跟兰铭一比,就显得宛如弱鸡。可皇帝老爹看得很开心,兰廷上位时人已五十来岁,有两个正值好年纪的儿子,一方面欣慰,一方面也忌讳。

尤其大臣们鼓动他快些立储时,兰廷说是雷厉风行地办了,可心里对于两个儿子一直在有所考量。

兰钰身体不好,但在危急关头打赢了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奠定推翻前朝的胜局。

兰铭从来都表现神武,在朝中很有威望,百姓心中形象也大好。且在兰廷下不了造反的决心时,一直在一旁阐明利弊,是个做储君的好料子。

兰廷瞧着两个儿子,可惜,终不能使不孝子之于爱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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