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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钰的母亲在时局最动荡的那两年染病去世,兰廷对儿子一直抱有愧疚,而兰铭的野心也确实大了些,立兰铭为太子,他这个皇位都坐得不安心啊。

毕竟,既然早有推翻前朝之心,想推翻他这个做爹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小刀这一天下来,头晕眼花,她从不知道,狩猎要骑那么快的马,要背那么多支箭,当然,最难捱的,是要忍受被那么多人嘲笑。

恨不得满朝廷背后都在议论当朝太子是个连箭都拿不稳的废物。

而金边框也顺利把她的任务完成。搞定了将军交代下来的事情,赵小刀被丰县县令一通猛夸,还因此在通县县令面前有了姓名。

往后,她收钱,打入两县的捕快群体中央;她把收来的银子上交,得到通县县令的大加赞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而长随就在她越来越滋润的过程中,日渐憔悴了。

终于挨到事情的转折处,长随大醉一场,跑来敲她房门。

赵小刀前一日刚借着修整户籍的由头去刑房把案宗偷了出来,现在正心惊胆战,被敲门简直把她吓得魂儿都出来。

开门一见是长随,赵小刀就心下了然,这戏也不用再做下去,很可能这就是终点了。

长随这人,太压抑,喝醉了也不敢放肆,敲门过后,只在赵小刀门前坐着,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哭哭啼啼。

还是小赵看不下去,大发慈悲把他拽进了屋。

长随一边哭,一边开始讲故事,赵小刀这才把这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早些年的时候,通县县衙为达成每年朝廷下发的任务,或者说为了超额完成任务,经常制造冤假错案,小到污蔑商贾强抢良家妇女,大到恶意把一些查不出源头的案件随意栽赃到平头老百姓身上。

既可以完成任务,又可以免去一些恶意案件导致的百姓的恐慌。

长随在这时候从通县转到丰县,本意是脱离那个环境,后来发现县衙大抵都有这种通病,不过是轻重不同而已。

可有个人比较特别,在他进衙门的第二年,来了一位女捕快。

按长随描述,这大概是那种“有故事的女同学”的气质把他征服了。

长随很是爱慕这位不苟言笑,看起来很正义威严的姑娘。

而且姑娘非常表里如一,从不跟其他捕快沆瀣一气,做事有板有眼,深受县令喜爱,衙门里的人也都非常赞赏她。

事发的突然。

大概是某个不听话的商贾在交界处惹了朝廷里一位官大人,此位商贾,仗着朝中有人,在外作威作福许久,不少捕快都得特意给他面子。

在小地方,一来二去,这人也就膨胀了。

遇到一位看起来不那么高调的官大人,也拿出了那副地头蛇的气派,结果官大人发威,真下狠手给人关进了县衙大牢。

关进通县还是丰县,这是个问题。

理论上,交界处归丰县治理,通县只是协管,可自己地界上的人,惹恼了铭王面前的大红人,丰县县令头很大,而通县表示这事儿他们不插手。

这时候,女捕快拒绝逮捕。

商贾有错,但实为口头上的言语侮辱,且发生冲突时,并不知道对方是高官,不知者不罪,不至于关进大牢等待秋后发落,口角冲突,罪不至死。

这么一出事情,惹了不少人。

虽然当时商贾家里拿出了不少银子平这件事儿,没过几日,商贾家的事情平息,女捕快却失踪了。

“这是我猜测的,她的死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

长随哭着哭着,酒醒了不少,瞧见赵小刀没说话,顿时想起前几日俩人的谈话,知道小赵对他心有嫌隙,就解释道:“出事前的那几日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与她听,她却不听,认定身正不怕影子斜,完全不想去避避风头,还每日每日照样去巡逻……”

“那日我跟着她……见她进了茶馆,就没见她从正门出来,等到下去,再去找了掌柜来问,才知道她听完书就从后门走了,只知道她走之前,曾经在后门与书童攀谈过一会儿。”

长随说着说着又开始哭泣。

见赵小刀还是无动于衷,忍不住:“我初见你,以为你与她是同一种人,还怕你遭遇同她一样的事情,每日盯着你,查看异常,可没想到,你不仅不是,还比这里那些下作捕快更上一层,居然混到两县衙门通吃的地步……”

小赵可以被误解,但绝不接受任何谩骂,不带脏字也不行。

“我说,你就别在我面前假装正义了吧,你也知道我就这样一个人,这样又得不到我的敬佩,何必呢?你监视我,纯粹是被安排的吧?还装作什么痴情,你若真喜欢她,当初替她出头啊,你一个师爷,还两县都有些话语权,知道她想阻止官老爷杀人,你替她上啊,效果比这好。”

长随似乎没明白过来赵小刀什么意思,就又听见小赵说:“你说你瞧见她进了茶馆,没瞧见她出来,那你报官啊,作为第一现场的最早发现者,过了早茶时间她都没出来,你就不先进去瞧瞧?后来县衙审理这案子时,你倒是提出这个疑问啊?”

“一怂到底,也好意思说自己爱慕人家,还好意思这么多年以后还拿人家来表现自己的痴情,城墙拐弯儿都没你的脸皮厚。”

长随被骂得一脸懵逼。

“给百里大爷说说,帮助隐瞒这事儿,提供假证词,你拿了多少好处?”赵小刀摆出一副黑吃黑的样子,“你若是给我一半,我帮你在县令面前说说好话。”

长随不解:“我为何要你替我说好话?”

赵小刀抱着手臂:“那你今日为何来找我说这些?县令大人应当不想自己有个随意吐露真言的师爷吧?”

长随似乎不明白本来可以算是自己人的赵小刀怎么突然对自己发难,过了半晌,看到对方把门打开,一副请他出去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你是要抢我饭碗么?”

小赵摇头:“那日我从茶馆出来,你瞧见书童又借机去向通县捕快献媚,用我这个异类女捕快再次讨好他们,也知道他们安逸久了一定会想找些乐子,那时候最能解救我的人是你,虽然你并没这个义务,可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没必要继续拿这个说事,装作好心。”

“从一开始,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心里是最清楚的吧?”

长随只又望了她一眼,就拿着酒壶走出门去,没再回头。

赵小刀在衙门里混得如鱼得水的这段时间,兰钰领兵平了一个一直在闹事的藩镇,当然,身娇体弱的兰太子并没有一直在前线,只是制定策略,为他打头阵的是我们许久没见的俊俏男上官笠。

而上官笠夺得头功,第一件事就是请求兰廷重新彻查妹妹受害一事。

赵小刀这才了解到,上官凝原是上官笠的妹妹。

这里面有一桩事情她一直不知道,上官家原本只是京城里最普通的大户人家,上官笠自小好学上进,本来是走考取功名的一条路,可他十四岁这年,他爹老上官带回来一个十岁的女娃娃,上来就告诉他,这是妹妹。

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女人他尚且能接受,一带回来就是妹妹,还已经年满十岁。上官夫人很有气节,同小百里的母亲一样,因为出身名门,很难接受这么无礼的事情。

自己端正儒雅的丈夫,原来早有女人养在外面,似乎还是个身份非常微贱的,一养就是十年。如今女人死了,女儿只好带回家来抚养。

那一阵儿,上官夫人在京城的夫人圈子里丢尽了脸,以往的夫妻恩爱,如今都成了笑话。上官家里鸡犬不宁。

这都还是大人之间的。

小孩子之间也不太和谐,照上官笠自己说的,所有小男孩能欺负小女孩的办法,他都用了个遍,包括但不限于捉蚯蚓吓她,把毛毛虫丢到她碗里。

也有很过分的。虽然上官凝从不反抗哥哥,似乎知道自己是个给大家添麻烦的人,被欺负也就是接受,可她越接受,上官笠就越不爽,越不爽欺负得就越狠。

直到有一次,他忍不住骂了上官凝的母亲是个勾引人的贱婢,上官凝才似乎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痛苦和愤怒的情绪。

上官笠爽了,他当时要的,不过是这种“我不好你也别好”的结果。

可惜没爽太久,父亲屈服,妹妹被送走。科考归来,上官笠只看到一间什么都没带走的屋子和和好如初的父母。

妹妹呢?

似乎她走了这件事,也并不能让他感觉开心。

等他再去打听,才知道妹妹做了女捕快,已经跟他们彻底断绝了关系。没等他找机会再见一面,就又得到妹妹因为插足别人家庭,被商贾老婆害死的事情。

这种事,他绝不相信。

往后两年,几乎每个睡着的夜晚,他都能梦到那张痛苦而愤怒的小脸,梦到那次争吵,十岁的小女孩说:“倘若我娘亲知道你父亲早有娶妻,她绝不会嫁给他,更不会生下我,我娘亲不是贱婢,她比你和你父亲都高贵。”

如果不是他,妹妹不会出府,不会当捕快,虽然未必也有幸福美满的一生,也不至于那样死去。虽然凶手不是他,可跟是他也没什么分别。

就在上官笠考得功名又一蹶不振之时,兰钰解救了他。

上官凝的案子,说是一件小案,但背后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两个衙门,上上下下多少人都做了伪证,商贾和商贾的夫人也很是无辜,被栽赃杀人进了大牢,没过几日就双双死在牢里,一桩冤案以这作为终点。

即便不说两个县衙,背后还有兰铭身边的两位红人。

一个体弱多病不得民心的太子,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兴不起什么风浪。

兰钰很坦白,需要上官笠的帮助,也可以帮他达成心愿。从此需要上的战场,俩人都是携手并进,太子府的侍卫官兵也都由上官笠□□。

等到今日,上官带兵平了一直以来对朝廷威胁最重的藩镇,奖赏却只要彻查一件小案,兰廷宠爱儿子,也爱屋及乌,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上官笠带人包围丰县衙门时,赵小刀第一时间上交了提前从刑房暗格中偷来的案宗,还提前走路了风声,把已经跑路的长随捉了回来。

一桩小案平反扯出衙门里近些年数起冤假错案,其中有不少是丰县县令给通县县令背锅的,锅太多,到了杀头的地步,丰县县令也不干了,开始四处咬人。

本来这些事情,都没到皇帝震怒的地步。让兰廷生气的是,两县户籍造假严重。

前朝户籍制度非常严格,几乎没有出过这等丑闻,兰廷这个皇位是弑君篡位得来的,如果这些事做得还没有前朝好,实在是大大地打自己的脸。

所以兰廷愤怒了。

所有涉及收受贿赂,篡改户籍的人,一概关进大牢。

赵小刀进去了,那位很有名望的将军也没能幸免。赵小刀进去之前,她那个傻乎乎的老爹还在埋怨她不帮助自家人,没有把百里儒的户籍改到别处,这时候又拍着胸脯庆幸。

在核实户籍的时候,小赵只把将军管家那一户填了进去,因为这事儿做得好,还在通县县令和将军管家面前混了个眼熟。

现在大家一同关进监狱,尽管金边框在焦急地想着办法救赵小刀出去,可小赵本人并不着急。

一次单数日准点互穿,赵小刀见到上官笠,拖他给金边框带话。

“我得死,前期铺垫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做得事情太多太绝,收的钱实在不少,想脱身还得连累人,现在只有三件事我怕他太放注意力在我的事情上给忘掉,你替他想着,第一是篡改户籍这个事儿,皇帝未必真会下狠心杀将军,除非将军谋反,第二是户部那个大人物,在学堂收受贿赂的事情,这事儿完了,放出要调查的风去,吓唬吓唬兰铭,逼他真谋反;记得最近任何时候都要带兵跟着兰钰,而且太子府的调动要及时,兰铭很有可能弑兄杀父篡位,成王败寇,史书由胜利者书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别大意。”

说完,小赵就准备启动系统走了。

“你呢,有没有什么关于你自己的要带话给他?”

赵小刀想了想:“记得给我平反啊,我可不想满门抄斩,我爹虽然迂腐,但还不至于得陪葬,我那个弟弟就不是我们家的娃,虽然是熊孩子,连坐也有点儿过了,这事儿我先前给他说过,他知道的。”

上官笠愣了两秒,似乎不能接受她对于赴死这么洒脱:“兰钰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

赵小刀笑:“在这儿我为他做的事情,将来他还得在别处还给我的。”

说完启动按钮就走人了。

其实无论如何,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她都必死,区别只是窝囊地死,还是功成名就地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兰廷的震怒已经足够震慑到兰铭,激兰铭造反了。

可是赵小刀还是想给这件事儿加点码,另外她还有一些私心。金边框这个人,从不主动表白心迹,似乎非要逼赵小刀先说出来在意的话。

那既然金边框非要这样闷骚,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死去”了。

反正,她总不能看着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一年妻妾成群,两年孩子遍地。

当夜俩人身体互换回来,赵小刀就在牢里撺掇将军那几个涉事的属下以将军的名义造反,尽管老将军还是一脸懵逼,可他身上的案子大大小小实在太多,这回其实是被那位制造上官凝案件的大人物连累,可那又怎么样,俩人作伴一起上路呗。

牢里这些人还没被问斩,兰铭就以有重要事情要奏的名义带着一众将领准备入朝,兰钰和上官笠早有准备,两方各自设下埋伏,在前湖碰面后,直接开始交锋。

兰铭以为自己哥哥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连箭都射不出去五米远的废物,尽管是孤注一掷,也难免轻敌。

交锋之余被兰钰一箭射伤,兰铭手下的兵将多,可兰钰太子府里的人也绝不次于他。兰铭受伤被擒,金边框以护驾之名绑着弟弟上殿。

兰廷异常震怒,到底是儿子,再恨也不能赐死,可兰铭手下的人都遭了秧,尤其在兰钰替弟弟说情,表示都是被手下迷惑以后,那些坚定的兰铭党,叛变的叛变,玩完的玩完。

一通大清洗过后,大批官员受到牵连,说是秋后处罚,处罚到冬天都处罚不完。

兰廷很快被气病,也不耽误他非要这些人死的决心。

赵小刀没再启动系统,金边框也没法找到别的名义来看她,只有处斩那天,金边框看着赵小刀的笑脸,死得直发抖。

等她离开任务,回到快穿事业部,还没显示任务完成,毕竟金边框还在里头,该肃清的人还没清理干净,各地县衙层面的问题也还没有全面解决。

但毕竟任务里的时间在现实中很短,赵小刀感觉金边框要不了多久就得出来了,于是准备开个小差,提前回家去。

结果也是不巧,今天姥姥出门去了,赵小刀自己在房间里踱步,越想越害怕。

至今,她已经在任务里死了好几次,有两次是金边框亲眼看到的,一次跳楼,一次杀头,有一次是金边框在任务外能看到的。

她不知道这么做好不好,只知道能惹对方生气。

可是许久也没人找她,正在小赵同志松了口气,烧了热水准备煮点儿面吃的时候,门铃响了。

从猫眼往外看过去,一张气到癫狂的脸正正对着她。

赵小刀不敢开门,但下一秒就听到姥姥在门外的声音:“小刀,开门,有客人。”

能不给金边框开,能不给姥姥开?

于是小赵开门了,还没忘了冲金边框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结果,开门的瞬间,金边框就冲老人抱歉地:“对不起姥姥,我有一点事情需要单独跟她沟通一下,很快。”

说完,拉着赵小刀就进了她的房间。

“砍头疼不疼?”

并不是什么关心的语气……

赵小刀看着自己被钳制住的双手,又用余光瞄了瞄放在自己和墙之间的金边框的左手:“还行,反正是把能在古代体验到的东西,都体验了一次,挺开心的。”

下一秒,一张脸无限放大在她面前:“你好像,每个世界都有一样东西没有体验到。如果早不这么放纵你,你是不是……早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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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个故事让我给写崩了,离大纲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发誓再也不写古言了,一章写了两天写到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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