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而且……孙若瞥了瞥孙泠泠的侧颜，如果可以，她在日子真正太平之前，一直打算带着她妈紧跟孙泠泠的步伐。

想到这里，孙若还是忍不住问她：“泠泠，以后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安宁吗？”

和煦温暖的阳光，生机勃勃的田野、山林，生活平静得似乎让人望了那些前不久才发生的恐怖灾难……要是真的从此天下太平就好了。哪怕她再不想去城里，孙若想。

会天平吗？孙泠泠在心里呢喃重复道。她抬起头，手指盖在脸上，细碎金黄的阳光从指缝间滑下来，落到脸上，是那么温暖，温暖得心田都在发芽。

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面前的这一切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熟悉的自然界仿佛在蓄积一场更大的、更具破坏力的灾难，然后它就站在上方肆意讥讽地看着芸芸众生挣扎。

“泠泠……？”

“啊？”

孙泠泠迷茫地抬起头看孙若。

“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能想什么，什么都不能想啊，只有迎面接受这未知的一切……

***

曹默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曾经熟悉的被窝里。只是四周的装饰不大相同，嗅着被子上熟悉的气味，他茫然了。

他这是在哪里？妈妈呢？警长呢？

“哎哟，爷爷的乖孙孙醒啦？”这时，门外走来一位不苟言笑型却硬是挤出一坨菊花状的奇怪笑容，就像哄小红帽的狼外婆。

看到他，默默眼睛一亮。

是爷爷！

显然，小家伙好久没看到疼他爱他的亲爷爷，也兴奋极了。

“爷爷！”脆生生的童音在屋子里响起。

“诶~~”闻言，曹老爷子拖长声音诶了一声，脸上的菊花越来越大了，隐隐有眼神到后颈窝的趋势。“爷爷的乖孙啊，你终于可以说话了，你那变成星星的爸爸妈妈终于可以圆满啦！”

曹默知道老爷子口中的星星，是一直天上保护他的星星，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老爷子一边摸眼泪，一边提着被窝里的孙子，有力的老胳膊把人牢牢箍在怀里，生怕他一下子又不见了。天知道当时知道那帮不省心的家伙在江州弄丢他的乖乖，他是多么心急如焚，枉家里那小子还以为他不知道，一心瞒着他。

“乖孙啊，以后爷爷走哪儿都天天带着你，不跟着你那不着调的小叔叔了，啊！”

“好。”默默亲呢的环着老爷子的脖子，脑袋小脑袋拱啊拱，像一只憨憨的小猪崽。

“哎哟，胖了，看来咱们乖孙过得不错嘛！”曹老爷子心道，孙子这回回来他看着结实胖了许多，也不知道那个叫孙泠泠的女孩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曹家还是应该感谢她，感谢她在灾难来临之际收留默默。

他也不是没气恼过，小姑娘默然带走孙子而不报警的行为跟人/贩子无异，他恨不得严厉以待。不过后来知晓她是提前知道了灾难消息才出此下次，也就原谅了她，更何况她还让孙子重新说话。从这一点来讲，那个女孩子有恩于曹家。

给默默穿好衣服，老爷子一直人不离手抱在怀里。来到客厅，曹元麟一身居家服饰地坐在餐桌旁，听到响动，头转过来。

“小叔叔！”一下看到爷爷，又看到难得在家的小叔叔，默默十分高兴，高兴之余，小脑袋四处乱转，似是在寻找什么。

“小叔叔，妈妈呢？警长呢？”

咯吱——

曹老爷子仿佛听到了自己脖子扭动的声音，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默默：“乖孙，你刚刚说啥？什么妈妈？什么警长？不是给你说了吗，你妈妈和爸爸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曹元麟抽着嘴角，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老爷子默默对孙泠泠的称呼。

“妈妈就是妈妈，爷爷，妈妈可好了，我可喜欢她啦，她好温暖，抱着又软又香……”

“咳咳！”曹元麟大声咳嗽一声，又软又香是个什么鬼？莫名地，他想起蒸得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说起来，他特喜欢吃面食，面食对他来说，就像南方人对大米的喜爱。而这几个月在南边鲜少吃到大白馒头，此刻被小家伙一说，竟然又想了。要不等会儿让家里的老姨蒸一笼？

咳咳，想远了。他一脸正色，挺直肩膀，对老爷子说：“默默口中的妈妈就是孙泠泠。”

“是她？”老爷子大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心想，难道是孙泠泠故意让孙子这么喊她的？她有何意图？全然忘了还有默默自己自作主张碰瓷来的。

“是孙泠泠让默默这么喊她？”

“不是。”曹元麟飞快的回答，看了对方怀里竖着一根呆毛迷迷糊糊找妈妈的小家伙，“当初是默默在机场抱着人家大腿喊妈妈，把人一姑娘喊得面红皮臊的。”

“怎么可能？”老爷子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不说那是孙子还不会说话，就是平时，他们也鲜少在孩子面前提到“爸爸”“妈妈”这种称呼。怎么可能会在突然之间抱着一个陌生女孩子喊妈妈？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却是如此。”曹元麟摊摊手，浑不在意自家老头子的脸色。

曹老爷子脸色在那儿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看得曹元麟忍不住啧啧两声。这变脸能力……

许久得不到回复，默默不干了，他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问老爷子，看得曹老爷子一颗苍老的人都忍不住融化了：“乖孙，你要什么？和爷爷说，只要爷爷能办到，且不违背大原则，一定给你取来！”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我想要妈妈~~”默默道。

哐当——

老爷子一个白眼一翻——立刻回过神来，他上哪儿去给他孙子变个妈妈出来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