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 / 2)
方绝鹤腰身困力, 眼还惺着,觉到傅观止动作, 在执着地翻枕头, 颠得他再睡不着,声儿都是哑的:“……没藏剑。”
傅观止没想把他吵醒, 顿了顿,抬指来摩挲他肩颈爱痕,摸得方绝鹤眼睛眯成一条线,只见傅观止俯下身,认真问:“这次疼吗?”
方绝鹤抱住他手臂, 埋了埋头,含糊说:“舒服着呢。”
傅观止脸色微红,坐着不动,方绝鹤露出半张脸,笑着看他:“不打算把另一半撰魂给我?”
傅观止一默, 摇头:“它害你。”
方绝鹤迷迷糊糊:“我也不想要。”
傅观止点点头, 静坐着看他睡相, 又忍不住俯身吻上肩头红痕。方绝鹤浑身黏腻, 这下彻底醒了, 抵着他压下来的胸膛, “几时了?”
傅观止向外看:“卯时。”
方绝鹤瞥见了光, 转眼去看傅观止, 瞄到了大片肌肤, 手指触上胸前, 抚着交叠错乱的伤疤,仔细还能看出红痕血丝,不知伤了多深多久:“怎么伤的?”
傅观止抓住他手,紧紧盯着他,不说话。
方绝鹤指尖轻轻划,“看着疼。”
傅观止:“不疼。”
方绝鹤直起身,去与他耳鬓厮磨,掌心贴到心口,轻轻推一下,舌尖送声:“疼死了。”
傅观止心跳得十足快,怕方绝鹤笑话自己,覆掌在他手上,摁在心口:“……我试的。”
方绝鹤仰身,再去看他身上伤痕,心也跳的飞快,是胆战心惊的,他缓缓问:“……试什么?”
傅观止不对他撒谎,这时也讲不出真话,有些两难,方绝鹤咽了一口气,“告诉我。”
傅观止缓缓:“炼渊出来后,多了咒痕,便试着杀自己,总死不了,这是其一。”
方绝鹤顿时觉得心头被人拧了一把,继而变得迟钝口拙,直挺挺地躺回去,把眼闭上,“你给我一刀吧。”
傅观止凝神看他,坚定摇头,方绝鹤:“你给我一刀,我现在又打不过你。你把我扎在床上,想那样就那样,想这样就这样,让我还你的情债。”
傅观止却沉默良久,忽然道:“你不欠我,不用还我。”
方绝鹤恨死他了,抬脚蹬了蹬他腰身,见他没反应,坐起来扒住他肩,对着后颈就是一口。傅观止不出声,虚搂着方绝鹤,等他把气撒了,两个人不着片缕,方绝鹤蹭得心猿意马,坐在他怀里,就想死到这儿:“傅观止,你迟早给我一刀,凌迟太疼。”
傅观止不会说话,只会摇头。
方绝鹤:“你说行。”
傅观止:“不行。”
方绝鹤:“你也咬我。”
傅观止脸红了,摸摸他的腰,不敢抬头:“咬了。”
方绝鹤:“下次再使点劲。”
傅观止怔怔的不作回应,方绝鹤怕误事,不敢贪欢,去抓床下衣袍,不消片刻,草草披上,趿着鞋往外去,又倏而折返,把玉镯从傅观止腕子上取了下来,套到自己手上。
·
盈城这天亮的够早,却是氤了一场雪,把日头捺得雪亮,故而明净了许多。
如今仙家如云,化怨不是什么难事,盈城涌入了不少施家弟子,人手一把宝镜,是来搜查的。雪落了薄薄一层,章仲岷看见来了人,把宅门紧紧关了。
杜西关坐在弯月回廊下,手里握了把剑,落寞地杵在地上,连一道痕迹都划不出来,被新雪抚平了。方绝鹤裹挟着满袖白,张开手臂迎过去,“晁三呢?”
杜西关回头看他:“城里来了施家的人,他出去打探。”
方绝鹤:“想好了?”
杜西关怔怔地摇头,又不动了,“好了。”
他脸上透着病态的红,像是搽了粉,与方绝鹤在汴华见的身骑白马,眼覆红绫的贵公子又有些像。方绝鹤忽然说:“阮仪好看么?”
杜西关疑惑抬头。
方绝鹤站直身子,眼神很远,却笑了笑:“那是我大哥的壳子,沈氏孤栖,沈段陵。”
杜西关错愕张口,“他……”
傅观止跟着一震,在后看紧了方绝鹤。
方绝鹤说:“你信不信得过我无妨,但你只要恨阮仪,便须与我站在一起,我们同为刀下鱼肉,难道要乖乖等死么?小五,外面是众家诛伐,嘈嘈恶语甚嚣尘上,你一个人怎么扛?”
杜西关已通晓了他的意思,兜袖猛起,剑从膝间摔到地上,一时站不稳,向后顿了顿,“你来助我?”
方绝鹤颔首做回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