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1 / 2)
冬寒将尽, 炼渊血池仍未平,怨气却已化净, 各家联合凝结成一股股力量,把这片山河翻了个底朝天,势必要兜剿祸世之源,取回撰魂。
杜清之雷厉风行,已派了自家修士埋伏在杜严之各个旧部下居所, 便是要逼得杜西关走投无路, 任他三头六臂也难与自己手下千万修士抗衡。
杜西关自知形势严峻,不敢因身体再延误要事,伤好后便迎上了第一难题——人手不够。方绝鹤与傅观止早先遍访各处旧部,东拼西凑能整合出近千名修士, 可如今杜家处处把守官道, 调动起人员实在不易。
“我身上流着杜严之的血, 他乃四俊之首, 这点足以收服人心,可用来招揽修士。”杜西关近一个月来除去学弓学文, 便只剩四处躲藏逃命,已然焦头烂额,眼下泛青。
一行人躲在废弃的院落里, 火都不敢生, 只能挨得近些取暖。
“还不够。”方绝鹤提笔绘在图册上, 傅观止在一旁为他呵开冻墨。
“你是戴罪之身, 众口铄金, 单凭血脉不足以说服众人。杜清之如今受人尊敬,是为什么?因为他与我对立。”方绝鹤甩墨,转了转笔,“我是背了‘邪’的名号,是最肥的猎物,他们皆为猎手,在他们眼中,我只能抱头鼠窜。小五,我们何不借此机反客为主,谁能想到我往剑尖上撞呢?”
杜西关沉思,方绝鹤在图册上划出指痕:“谁知道我是不是沈应离?多少人去了嵇山,多少人亲眼所见?民间大多数人只因你家说我是,便认定了我是。”
杜西关也提成绘上图册,在汴华附近落墨:“道长要改风向。”
方绝鹤点头,将笔搁下:“杜清之在何处,我便在何处,与他会一会。你们放出风声就是,至于它会吹得多猛,就要看吹这阵风的人多不多了。”
杜问颉在一旁咋舌,傅观止卷起图册,沉声:“我与你同去。”
“不必。”方绝鹤笑笑,抬眸看着他,“傅寻,你留于此,护住你徒弟。”
傅观止没有回应,垂眸将图册纳入袖中,良久才微乎及微地叹了一声。
方绝鹤扶上侧腰佩剑,偏过头不再出言。杜西关沉着眉眼:“阮仪神通广大,他若插手,我恐计划生变。”
方绝鹤闭眼:“十一年前他是如何劝服杜清之差人入嵇山的?”
杜西关吁气,想了想:“杜清之迫切想立功,他手中没有一道令,七叔的隐瞒让他心生恐惧。”
杜问颉也说:“我娘讲过,阮仪当时只说有条捷径可走,没有发号施令,是二舅自己选定的。”
方绝鹤默了默:“倒像他的作为。”
杜西关从怀中掏出玉牌,摊在手心里:“阮仪居于我家幕后三十余载,从不亲自出手,这次……”
方绝鹤隐在幽暗处:“我来支开阮仪,他与我必会有场交锋。”
傅观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方绝鹤低下头:“阮仪愚弄了杜清之。十一年前他差人来嵇山,极大可能只是为了放我出山,我与他皆为撰魂之主,受它反噬。阮仪借我大哥的肉身躲过一劫,他送来杜释奴的壳子,想我附身上去,回到杜家,就在他眼下,便好掌控一切。”
杜西关抬手拢住碎发,喉结动了动,方绝鹤思索一下:“他错算鬼兵凶悍,也漏算‘方绝鹤’命大,嵇山一变,他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救出了我。禹湘子锁我半年,他不能亲自来看我,我认得他那张脸,他想稳中求胜。十一年间,阮仪不停生事,他曾与蓬门有所交集,便先后派来李晏婴、何廖、应如是来试探我。”
杜问颉瞠目结舌:“竟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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