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旧怨（1 / 2）

傅桓真半途不支昏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入目已是室内。

看装潢摆设，大概是个客栈，不算好，胜在干净。

“醒了？”一旁鬼罗刹坐在桌边闭目盘膝，似在打坐。之前仓促来不及细看，这时看着，杀人眉头都不皱的江湖客，五官却是很清秀，只是眉峰斜挑，显出几分英气，不说会武，单看外表就十分气势，像是个大门大户的主妇。

傅桓真起身，扯痛肩头，抽着气半坐着，看见沉香蜷缩在床下脚踏，皱着眉但睡得很熟。

“姑姑受雇来看护他，”傅桓真压低了声音，“好歹给盖点被子。”轻轻下床，将杯子拽过，搭在沉香腰上。

“我答应来，是保他不死，却不是做奶妈。”鬼罗刹道，“小子本该养的糙些好。”

傅桓真摸摸受伤的肩头，衣下有包覆，隐约有药香。

“女娃娃家，自然又要娇气些养。”鬼罗刹放下脚，侧身揭开桌上罩子，“吃饭。”

傅桓真走过去。桌上一碗白饭一碗肉一盅汤。

“吃饱好上路。”鬼罗刹手一指旁边碗筷。

傅桓真用没伤的右手舀饭夹菜，一样都留了一半。

鬼罗刹一哂：“那小子吃过了。你们主仆倒是有情义。”

“那我也吃不下这么多。”傅桓真吃了几口，觉得咸，跟着喝了大口汤，“姑姑容我猜一猜，请姑姑来的人，是不是杨城？”

鬼罗刹“嘶”了声：“先前便觉得你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今年当真9岁？怎么像90？”

“姑姑也说我去鬼门关绕过几次了，”傅桓真道，“再不学精些，说不得下次去了便绕不回来。”

“这倒也是，我见过几个同你境地差不多的娃娃，一个两个同样鬼精得不像人。”鬼罗刹道，话口一转“看来你也知道杨城是谁了？”

“不瞒姑姑，我的确知道。”傅桓真点头，“因此，沉香那时被留在我家，我便猜着他叔父还有别的手段才对，只是没料到姑姑是这样现的身。”她搁下筷子，向鬼罗刹鞠身，“还没谢过姑姑及时援手，救了我俩性命。”

鬼罗刹摆手：“我答应了人，自然要做到，你不过是顺手，不用谢。”

“姑姑说的苍蝇，是鸿门的人么？”

鬼罗刹嗤笑：“鸿门？姑奶奶怎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傅桓真立刻道：“是我愚钝。杨城花了心思请来的人，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嘴巴抹了蜜？小小年纪学了这许多溜须拍马的手段！”鬼罗刹瞪眼，“罢了，你既知杨城的身份，自然也能明白，他不只我这一个后手。你便安心做你的‘主子’，我安心带我的徒弟。我护不住的时候，自然会有别人顶上。不过，眼下这地界里，能从我手里坏生意的人，还没出娘胎。”

“那不知姑姑可晓得，会是什么人要对沉香不利？”

鬼罗刹睨她一眼：“谁对他不利我不知道，我只知这次分明却是你的事连累了他。”

傅桓真手上一滞，良久抬头苦笑了下。

鬼罗刹这句话，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然而，傅桓真区区一界商贾之女，却比个命运多舛、身份特殊的前中央高官之子还更需要保镖，不由得叫人嗟叹。

……

……

鬼罗刹带着两人沿江晃荡了几天，说是办事，其实并未见她当真办了什么事，或也可能刻意没让傅桓真两人发现。一路走走停停，倒像是出来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