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艾陵太守太史令(2 / 2)
这是要表演茶艺?貌似感觉这个时代的礼节也不是这么简单粗俗了,他也有细腻的东西。
“家乡的陋茶,名目舍叶,请过饮。”那太史大人规规矩矩的递上茶,不过,雪茗是现代人,自然喝不出茶的味道,就是唯独感到茶叶在口中难以下咽,根脉吸出的汁水苦的像苦胆。
“这是什么茶叶。”“忘川草,俗名舍子,就是地上这种,不过,在中原,舍子开的总是比较早,在艾陵,舍子是申月的月花,是象征性的吉祥草。”
“舍子,舍子不是有毒吗?”雪茗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说南方的十字花科的针叶肥花的花草都是剧毒,但为什么,太史竟然微笑着说这是吉祥?
“确实,舍子的毒性能够使人迷失心神,心魂不定从而夺魄蚀脑,但请放心,这种茶叶已经经过铜锅的沸煮了,毒素基本上全部在汤里了。”
“汤呢?”“倒了”汤在当时就是热水的意思,不过,第一次听说舍子能够冲茶,难道,在这个时代,越是有毒的东西就越受欢迎不成?
“谈正事吧,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快就想进入不愉快的话题了,不过也好,我喜欢爽快的人。”太史脸上露出不寒而栗的微笑与刚刚带着热度的热情截然相反。
“王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从广陵野外带回来的没有身世的女子,能够明目张胆的以关丞相之干女儿自居,并堂皇的住在宫墙之中衣食无忧?你,到底是什么底细。”
“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那么很抱歉,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也不懂你们的风俗,但。。。”“但什么?”太史的眼神变了颜色,说话的语气从沸腾的温柔变成了冰窖,极寒的压力之下雪茗打出了最后的底牌。
“帮助,大王,统一九州。”本以为太史会在听完之后笑的人仰马翻不省人事,或者像勾曜一样用不成熟的语气说些大逆不道的不经大脑的砍头的话,可谁知,太史竟然出奇的镇定。
“九州归夏已是可操之定局,棋盘之两三之利,而非空谈,曾经,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也感到奇怪,不过,如今听到我只能说,我应该嘉奖你,应该说大王应该嘉奖你。”
话锋一转“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身世?”“我没有家。”雪茗咬了咬牙。“那应该去庶察司报道,而不是赖在宫里白吃白喝。”
“庶察司?”“不用担心,我在那里有关系,并且,司长可以听命于我,我可以为你找一个好的差事,比如说,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浇田,不停地摘茶,供应全城的茶叶市场。”雪茗第一次感到这个时代的恐惧,司长,在当时也就是厅长之类的级别,既然能直接命令司长,那么太史的级别绝对非同小可。
“你是什么官职?”雪茗换了个话题反问道。“不要转移话题,这样,在一个月之内,在我还没有领受任务之前,做一些事情证明你的用处,否则,我与庶察司的司长的交情足以让你尝尝对于闲人的惩罚,阳夏城里没有闲人,也不会允许有。”
“你一定会感到疑惑吧,为什么我有这么大的口气。”“当然。”“因为我的官职是左丞卿,兼任艾陵城的太守。”雪茗听后,顿时感到眼前的人无比高大,以至于再也无法直视他那张脸。
左丞卿,大概类似于现代的副总理,国务卿等等,而太守则等于是市长一类的级别,然而在这个时代,谁也想不到一个统一中原的国家的副总理会与一个普通庶民对话并敬茶。
清冷的月色更加浓重,庭院中的竹子披上了银蓝色的青霜,屋里飘来一股浓浓的刺鼻的味道,类似化学试剂爆炸后的烟味。
沉默了不久,屋里的几名仆人抱着坛子,拎着壶柄缓缓走来,酒壶内的气体飘出,在月光下凝结成刺鼻却浓厚的气味。——一坛子白酒。
“酒热好了?”“是的,按您的吩咐,已经烧开。”语毕,仆人站在一旁,做出将要拿碗盛酒的姿势。
“喝酒吗,热的,这种天气,就是喝点酒才不至于受凉。”太史的语气又变的温柔了下来,变了另一种麽样。
“不,不,我不会喝酒。”“那可真是可惜了这坛刚刚热好的酒。”
仆人给太史盛了一碗,太史轻轻抿了一小口,吹了吹,便一饮而尽。“呐,你知道吗?一坛刚刚开封不久,经过高温沸煮的新酒,在趁热喝的时候总是最美妙的,然而等冷却之后,酒的味道就会差很多。”
太史静静的看着雪茗焦虑不安的眼神。“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你留在阳夏,有你存在的目的,否则,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从宫里抽出来送到庶察司报道!”
铜蟾口中的光焰逐渐变小,油烛开始干燥,逐渐枯萎。“说说你对大王的印象吧。”
“这不是舆论吗?”“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况且,府里的奴仆将这片墙围了严实,就算狗也不可能进的来,你有发现这里有狗洞吗?”“没有。”“这就对了。”
“在领到新的任务之前,我就暂住在这府里,现在,和我说说你感觉大王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很随便的人,生活上很从容,没有紧张,但心眼貌似也有些太小了吧?”
“他常常把我这里很随便不用礼节挂在嘴边,可你是否知道,这是为什么?”“无非就是口头语罢了。”“恐怕没这么简单。”“我们的大王,从来没在手下的人摆过架子,然而,我希望你能听我给你讲讲,在两年前的阳夏,曾经发生过一场十分恐怖的红色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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