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断罪之剑的绯红悲鸣(2 / 2)
伤兵将自己的那根长长的辫子给雪茗看。“不想再打了?你们萨满,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吗?抱歉,我不是说你,你们剿灭我们的城池,杀光我们的族人,这些帐,怎么可能说算就算?”“不要再说那些了,我真的快崩溃了!我在这里的这些天,常常做梦梦见那些被我砍死的人,他们,曾经是和我们一样的人,说着和我们一样的语言,吃着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刀戈相向呢?曾经,在襄陵被攻陷之后,有一位老妇人问我,当时我还是士兵,她说,能,放过她的孩子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一瞬之间有一只手臂抓住了我的刀,逼迫我砍了下去,连同她的孩子一起砍断了脖子,血流在我的身上,到现在我仍感觉到那些血的温度,消失不去,后来,我在参与围剿的时候走运逃过一劫,在尸体中爬行寻找食物和水,随后爬出了尸堆,遇上了这个掌柜,他把我背到这里来叫我安心养病,并劝我日后不要入伍,去寻一个安生之所,好好活下去,当时我就决定,我再也不杀人了,但这种惨叫,你越是不想去听反而就越是刺耳,繁多,他们就像幽灵一样钻入你的心,你的脑,夺走你的一切,让你神志不清,继而会产生一种负罪感,我感觉是我杀了那些人,所以,我真的希望死的是那些禽兽,即使我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可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这个世界做的吧?”
“大人,这里有声音!”“这些黑布之后肯定还有伤兵,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有幸,他们两个在最边上,那种悲哀的惨叫在逐渐靠近,没人能阻挡这些声音的蔓延,已经在脑海中炸开了一样,心也被冻结成了一个点,就感觉像是痨咳晚期的病人那样,这种痛苦甚至超过了痨咳。
黑布被掀开了,高瘦的看不清脸的人拿着带血的刀刃走了进来,雪茗就在侧面的桌子旁坐着,在黑布的左侧,而伤兵的床却正对着黑布。
“该死的禽兽来啊!”那伤兵突然坐了起来,拿着随身的小刀刺向那个屠夫。
屠夫的剑正好落在伤兵的心脏,看起来是个职业的杀手,一股血腥味如泼水般泼到雪茗的身上。“是血,是血啊!”
“该死的,这果真有个萨满,看来我们杀的没错,你还想抵抗吗?没用的!”那屠夫拔出了伤兵刺在手上的刀。
“原来这还有一个,给我去死吧!”“啊!”雪茗看着那把刀即将落下,就在这时黑布外伸进一只手抓住了屠夫的手。
“给我等一下!”“太史?你想对萨满留情吗?”“你没听见是女人的声音吗熊刃!”“那又如何?”瞬间,挂黑布的架子也倒了,雪茗在刀即将落下的瞬间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熊刃?怎么是你?还有太史?”“阿雪?”太史令冲上来将惊魂未定的阿雪搂了起来。
“熊刃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给我出去!”“你这女人怎么跑这里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让我先问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杀人了?”“有人说,这里有萨满的伤兵。。。”“就这样,你杀了所有的人?”雪茗看到太史令那身浑身是血的衣服。“可以这么说,不过,至少我们没有放过任何人,该死的,不该死的,至于那些无辜的,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说完,太史令脸上竟然还有一丝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啪,雪茗打了太史一个耳光。“该死的,你给我醒醒好吗?那些可都是没有还手之力的病危之人啊!”“可他们中有的是杀过我们的人的人,所以,我们必须这样做,才能斩草除根。。。”
“你这样做,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你知道,被砍死的这个伤兵在死前说过什么吗?”“他想要反抗,但没有用!总的来说,我们做的实在太漂亮了,这样极大的减少了敌军的有生力量。”“这个伤兵说,他本是中原的汉人,因为萨满的侵略他为了活命走上了杀同胞的道路,但后来,他逃过一劫之后再也不想杀了,他是迫不得已走上那条路的人啊!”“那又能证明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那,如果有人把刀子架你脖子上,你会不会也这样?”“不会的,在那之前,我会自己结束我自己的生命。”“你个混账东西,连鬼都不如的畜生!”
“骂没够接着骂,打没够接着打,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而且现在已经死了,说什么他们都该死,并且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像这种畜生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一个个的都说出这种话,说自己不杀人了,求你放开一条生路,以后一定多做善事,可背后呢,没准就捅你一刀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杀了他保险!”
“他也是汉人啊!吃的跟我们是一样的食物,喝的一样的水!如果只因为立场不同就可以随意杀人,那么迟早有人也会杀了你的!”“会有那一天的,我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有,阿雪,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的正义感,对这种人有什么意义?你的心太软了,这样迟早会害了你!对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来帮钟先生抓药的,他现在一定等急了吧?早晨,他不知道你们都去忙的什么,所以让我替你来买药,现在,怎么办?没有药他的病情会加重的!”
“原来就是这个,你等着,等我几分钟,那些药的名字我都记得,我想应该会的。”
太史令熟练的抓起秤杆,熟练的捏着药粉一味一味的称量,过了不久。“行了,差不多就是这些,尽管不够专业,但我想应该是够了。”“你怎么会医术?”“以前考举人的时候,我记得有这样一门科目,对了,当时我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士哦!”
“我,我得回去了,你们如果还有事的话我不奉陪了,还有,别再杀人了,否则,你心中的那个魔鬼恐怕又要出现了。”“他。。。”“大人,二楼已经清空!无一生还!”“很好。不过,我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能一个人找到回去的路吗?”“能的,我回去了,你多保重,对了,晚饭还回不回去吃?回去吃的话,我下午就去买菜!”“不了,晚上还有别的事情,对了,不要跟钟古说起我的事情,就说我去巡视城防了,我不想看到他又对我唠叨,然后咳嗽起来,你也知道,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我看到心也会跟着痛,因为我们是朋友,更是结拜兄弟。”“那,为什么这些人?”“不要再提了,他们已经死了,对于活人来说死人是毫无价值的。”“我再说一遍,不许杀人!”“好的,我一定遵守。”太史令竟然又笑了,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笑容,在那被血色浸染的脸颊上显得如玻璃一般脆弱易碎,又如同雪花纷飞的时候一抹亮丽的阳光,会将那些纯白的东西送入高空继而不复存在。
才浴过修罗的洗礼,瞬间如同白衣天使一样稳操救人的胜券,去融合那些繁琐的药物而不顾自己身上的血腥滋味,笑颜如同五月的艳阳般温暖明媚,又好似十二月的天空一样遥不可及。
雪茗紧紧地攥住那包药的绳子:“太史令,你到底是修罗,还是天使?”
赤陵城内,小卡与乾正在商量关于衣服的样式。
“礼服是什么?”“大概是本体所说的那种关于某种人类的无聊仪式上所穿的繁琐衣服吧?”“我是说是干什么用的?”“我读本体的心的时候,知道她说那好像是用来,结婚?”
“那是什么?”“大概类似于我们的献礼仪式和血祭吧?”“那这样说?我们也有资格参加咯?按照魔族的规定,凡是在献礼仪式上有相同资格的人,都有相同的地位,并在仪式上可以做相同的事情。”“有意思,那不如我们也参加吧?”“做四款不同的礼服,两款男两款女就可以。”“我试试用灵魂寻找一下三界古今的礼服款式,找找有没有本体和我们喜欢的!”“雪茗她说不要黑色和红色。”“可以,确实是有,等我找到之后,托梦给你,你用法术编出来吧?”“只要有棉线我马上就能让它变衣服。”“还有一些金属,一起用上吧?”“这个仪式一定很有意思,所以,女人,我们也参加吧?”“我也愿意看看,因为,我们是有相同资格的人,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我们!”
两个鬼,不两个魔族此时商议着如何参加人类的婚礼并在婚礼上抢原来新郎新娘的光,那么这个婚礼就会出现两对新人。
“不管怎么说,我总还是很期待的啊!”“不过,那两个人类,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否则漫长的生命不换点新鲜的也太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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