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死亡之雪(2 / 2)
“我们要不要停止前进?”凌津振问紫衣副官,副官拿不定注意,坐在柜台上把玩铜钱的士兵劝他不要这样做,要是这样做了那些饥民非得将车拆了才罢休。
窗外,那些官吏在雪里暴打着那个妇女,一棍接一棍的在腰上毫不留情,饥民们跑到铁轨附近,广播声音便会这样说道:“来啊,将暴民乱箭射死!”凌厉的箭矢冒着死亡的寒芒光束,穿透雨雪的凄寒刺穿那些饥民的身体,鲜血洒满天空,雪花浸染殷红,连咖啡也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列车停下么?”“生物能极其不稳定,我们一旦启动很难再次刹车,想要熟练操纵生命体,就必须懂得铁石心肠,对待任何生命,恐怕也是一样。”紫衣高个子副官望向窗外,又将视线转移回将军眼睛上,一旁的士兵忙着铺开另一张天鹅绒的椅子,将椅子变成床,父女二人虽然挤了些,但有安身之地便已经是幸运万分。
“请乘客就位,列车即将启动,将于明日晚到达甫陵车站!”列车缓缓的开动了,窗外的景象逐渐在发动机的微弱振动下因打落了窗户上的冰雪而清晰了,那现场已经是鲜血横肆,列车毫无阻止的碾过无知的饥民的尸体,车轮伴随着淡淡作响的沙沙声,那是每一条肋骨,每一个刚刚还曾炙热过的心脏,后窗,那些不断追逐的人逐渐放弃,回头即是一死,列车渐渐的驶离了天陵车站。
空气中突然回荡起淡淡的萧声,听那老头说,今天是天陵遭遇雪灾的十周年纪念日,每到这个日子,人们便会自发聚集到广场,听那唯一幸存的老人在祭坛上吹响箫声。
箫声低吟,像是海浪一浪一浪的涌入耳畔,像是千丝万缕的银丝被织布机编织着,像是成千上万的鸟儿的鸣叫连成了一体,宛如血管滴出的血液,憔悴彷徨忧伤的情感传遍耳膜,突破心理的防线,酸水涌入鼻腔,涌入内脏,顿时良心宛如针扎,刀割一般,宛如被灵魂的诅咒下了一场死亡的孤雪,想必商旅,浪子,孤客都曾听过,但又有谁曾真正明白天陵的悲伤?凌津振知道,十年前正是魔族肆虐的时期,出现这样魔力的残留,这样上次战争的残余,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人文,他还真是没见过。
凌津振径直走到列车长室,那祸斗正在操纵方向,他抓住列车长,厉声问道:“你这个屠夫,为什么不让那些人上车!”祸斗还以颜色:“你以为我不想,可一个人上来,其他的人,为了平衡,肯定也要上来!那样谁也走不了,再说生物能的不稳定,我的副官肯定说过了,信不信由你!”凌津振从未被人这样吼过,顿时火也上来了:“你这铁石心肠的畜生,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祸斗将嘴唇咬破,双手手指弯曲,他怒喝到:“要不是他娘的姓巴的让我单独载你一个,那些难民都能活下来!怪我身上,你他娘的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想坐,那就滚啊!滚回天陵被万民敬仰去啊!”
被这样一说,凌津振高傲的欲火突然降了下来,他顿时明白,失落的坐到了座位上,倒好咖啡,一咬牙,便对着那老头跪了下来,连续磕头,那老头不知所措,连忙对着磕了起来。
这么一磕,几滴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旁边的副官连忙扶他起来,摇摇头:“是痨病,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那小姑娘顿时哭了起来:“痨病?不,爹爹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只是累了,怎么会得这种病?”“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肯让我和你们坐一起,我已经别无所求,只求一死!”
凌津振大叫着再次跪下,待他神情渐渐冷静之后,看着那老头因过度劳累诱发痨病,他便将贺兰氏的避毒丹掏了出来,递给了他们。
凌津振教他们将丹药分成两半,二人服下,病竟很快就好了,连忙问:“这是什么神药,如果有卖的地址想求得一粒。”
“这粒药是贺兰杜泽倾魔力研制的,能够驱逐体内的一切病菌,过去几百年来被用于军用,现在已经广为人知了,嗯,你们不知道吗?”
“听是听过,只不过。。。衙门说那是骗人的把戏,我们也这样认为,对不起,不知道天下竟真有如此神药!”
凌津振曾在官场混过,他明白那些规则,知道那种垄断政策,贵族不对平民开放场所,到处是种族歧视甚至屠杀政策,到处是无能的书呆子和官僚主义狂热分子,和热衷于谈话的媒体。
窗外,大雪覆盖了山峦,突然前方出现了几个土堆,副官连忙提醒将军,这就是那些企图以步行的方式逃出雪地的灾民的坟冢。
女孩躺在父亲的怀里,窗外星河渐亮,将军与他交谈得知,窗外的五个人里,有他的父母和妻子,以及大儿子,其他的一个人是村长。。。
早晨,他坐在偏僻的地方拿出一张薄纸,在薄纸上写下檄文:
“自科举复立已五年余,每一场科皆中之中,读书之人一人更比一人难,宁可弃田,且真心天下之士,又有数人?
所谓科举,乃将群有志者少人选上事者官之位混沌终老,或诚以铁石之心以金锐争锋,终远朝,考上又何,考不上又何以?
以屡试不中沦至死,或闻兵为国而淬死,金之心其论述哉?战事端尽烬唯渣宰,而乡而有父老亲于饥馑不待伊始之恩典,纵才之天骄,其人不复焉才?
望以书谏元宰,以改科举弊,大赦无罪之罪,恕其无恕之身。呜呼!老臣无缘朝迁之耶,凌津振,书于死亡列车。”
列车终于到达了甫陵站,在车站,凌津振拨通了巴赤鸢将军府的特线:“你在吗?”
巴赤鸢:“哦,到站了啊,真是恭喜。”
凌津振:“阿鸢,我是说真的,凭我自己的力量无法与这些事情做抗衡,你必须得帮我一次了。”
巴赤鸢:“放轻松,朋友,现在一只在老鼠夹子上的耗子都要比你乐观的多,今天让我好好享受一下。”
凌津振:“我是认真的,这关系到几万人的生死!知道吗,刚刚我亲眼经历了一场屠杀,这件事情必须面呈首相,赤陵当局必须意识到这件问题的严重性!”
巴赤鸢:“哦,我能为你做什么?”
凌津振:“传信咒,你会不会。”
巴赤鸢:“当然,你要传送什么东西,是文书吗?听我说,赤陵当局近来非常奇怪,总是在开一些莫名其妙的会议,我想我们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您老就在甫陵水乡安心养老吧,过些日子我会去看你的,猜猜我会给你提多少鸡蛋?”
凌津振:“这件事必须办来,不然几万人的性命无所安息!”
巴赤鸢选择了妥协,他念动咒语将书信传送回了赤陵,当然接收这封信的人,只有朱彦还算是可靠,要知道你一个征南将军在市民的眼里还有点威风,到了官僚们那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件事情想要办成恐怕必须得托关系才可以。
赤陵,首相府,朱彦按照要求拿着书信面见首相,果然不出所料,在会议室前被士兵拦下了:“有公文吗?”士兵推手,显得十分紧张,朱彦深呼一口气:“凌将军的亲笔信,需要面呈首相。”“哦,什么内容。”士兵将手缩回口袋,显得满不在乎。
“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朱彦想硬闯,被士兵一下子拦下。
“关系到天陵城几万人的性命,你承担不起。”“什么天陵,有什么问题比凯迈特和雅典娜更重要吗?”“我没时间给你扯那些花瓶工作!快放我进去!”
小卡总算出来见人了,他推开门:“谁在门口喧哗?”“首相万岁!”众人连忙致敬,小卡回敬之后,恭敬的将朱彦请进门,安顿好。
“朱彦先生,知道吗,光国家的外交已经让我们手忙脚乱了,您这个外交部长肯在百忙之中回来,实在是不容易,呃,所以我们一定要强力修建新的大使馆以便适应四季的变换,这个是洗刷五年的误会和文化损失的唯一方式,必须的这个,他得坚定不移的实行,所以关于这个具体事项,我再讲两大项。。。两项里其实还包括九小项。。。每一项包括十点内容,大家必须记住,明天会有人检查你们,现在让我们商量一下建设的具体问题。。。”
啪的一声,朱彦将笔一摔,径直的走了出去:“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谢谢您的好意。”
朱彦走出去的时候,屋内各种声音什么国家没有高度契合啊,什么这五大项里的四十五条怎么回事啊,贯彻了怎样的思想和意识啊,说白了不过是暗淡人命的废话而已,朱彦与很多大臣共同商议,目前首相忙于与伊奥科斯和陪罗斯的结盟,这件事情只能去求另一个人,皇上了,他们立刻出发前往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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