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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幸福的份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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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尽头,大路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斜坡,通向与刚刚相邻的另一个港口石台,狂热于繁华的人流向西山走去,而停留在锦江南岸的科尔雅,静静凝望着坡下港口那端向东流逝的波浪。

皎洁的白光翻滚着映在明晃晃的山麓,若有若无的仙气从江海中泛出流淌的余晖,流水是一望无垠沉凝的深紫色,融合了赤色的木棉花那绚烂的遍山殷红。

午夜的钟声从灯塔上奏响,黑袍角帽的神托弹拨诗琴,锤敲编钟,柔情仙音的风笛音符围绕着凝聚闪耀夜露的塔上有金色的灯光照亮了尘埃的归隐,垂在海面,并将木棉花照成了高贵的酒红色,那娇嫩欲滴的高贵光泽,蔓延至遥远的深邃海岸。

军舰在黑暗的海平面上遮蔽了垂下的月光,科尔雅惊讶的发现船上明亮的蜡烛掩盖了如梦似幻的晶莹,她快步冲下坡路,冲到大堤上向远处看不到的他挥手,得以啜饮这无暇的泪滴之中的情谊,仿佛银月投映于霜雪般的湖泊,点点星辰幻似精致的冰晶细珠。

科尔雅面颊上溢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数日来蒙蔽孤独、悲伤的阴冷被几乎透明的灯光照的无影无踪,她一边呢喃一边用目光注视着波浪的轨迹,好在巴赤鸢停港时第一个冲上去,不在乎人群的拥挤,只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爱他。

‘阿鸢,你终于要再次回来了吗?第十六次,放下一切疲惫,敞开怀抱投入我的心灵吧!我会把它,那些在黑暗之中拖着沉重脚步的东西赶走,那些千百年沉积在怒海的噩梦,名为怀疑、自私或背叛。’

‘我会把讥笑从他人的难堪上赶走,会把冷漠从你那哭泣的心灵上赶走,驱逐苦难,让黑暗消迹在泡影的沉浮,让月光给夜间带来苏生,那些啼哭的声音聚集在婴孩的双唇,闲言与碎语隐匿栖息在树洞,等待纷至迭来的下一次火海深仇。’

‘我会把怯懦与屈服,从软弱的意志上赶走,会将心悸从乍醒的梦魇中赶走,让那些夺不去你我心之间亲密联系的人和我们的拥抱就此远离,让幸福来祝愿我们终究逃离苦难拥抱黎明的决心。’

科尔雅低声自言自语,漫不经心的走在堤岸的路上,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她伸手呐喊道:“阿鸢,看到了吗?我在这里等你啊!”

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果断脱下鞋子跳下海,游着去迎接他。

而在军舰上,此时,巴赤鸢正穿着黑披风白呢子束体制服,他如夜般漆黑的短发干净利落,两侧坚实的臂膀与对称的两肩套着金色的肩章,他凝视着一波一波隆起又下降的海平面,背着手站在瞭望塔上,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里攥着一把P字形黑白纹指挥权剑。

穿着同样制服肩带银章的铁铎,铁副官,戴着白手套走到他面前行效忠礼,巴赤鸢将剑柄靠在太阳穴轻轻一点,铁铎将移动通讯台交给他:“和赤陵的联系已经畅通,将军,您可以和军座通话了。”

“赤陵指挥塔,呼叫赤陵指挥塔,这里是赤鸢瞭望塔,风象西南,我们计划停靠第六港口!在海滨就地洗漱,明天我会给你递交航海日记,记得给我留一杯雅典蜂蜜酒或者开罗无花果汁,我的士兵需要新鲜水果,烦劳您通知并指导工作,谢谢!”巴赤鸢站等邓兰钦发来的指示。

邓兰钦穿着一件白色羊皮棉袄,丝绸肩带和腰带,一身银色丝绸的长裙,他站在檀木窗棂前打开了浅绿色的琉璃玻璃,静静的点起一根棕色的烟卷,望着烟雾围绕着绿翡翠的屋檐腾升,他吐出烟雾后将烟夹在手中伸出窗外,用肘子支撑身体伏在窗框上,用另一只手执起通讯器,待巴赤鸢将话讲清楚之后皱了皱脸,用冷静和告诫的语气说道:“阿鸢,我想有些事情需要通知你一下,这并非我的意思,首相命令你调转船头,驶往红鹤岛,在码头我们已经帮你办好了一切事情,你到那里进行补给,然后返航,这是很紧急的事情,建议你不要在六港停留,执行,天曜神圣!”

邓兰钦没等巴赤鸢解释,果断按了结束通话,将通讯器塞回大衣口袋里,在窗前抽完了这支烟,便径直去了首相府,他对摩羯座的巴赤鸢很放心,因为他知道他是肯定会遵循上级的命令的。

首相的卧室,左边窗前放着一巨大的盆栽,长条的双剑金枭旗就挂在墙壁上,镀银的墙皮漆着天竺葵与牡丹等等的花卉。

他本人上身着蓝黑色的呢子束身制服,衣服的袖口领角等部位皆用金色的丝线封边,领口翻出貂绒丝绸内衣的绒毛,垂着一条棕色百褶绸缎餐巾,双三角领扣上各挂一把十字形黄金吊坠,扣起来的三排蓝色纽扣扎在红色的斜皮带上,腰间别着黄金剑鞘的短匕和两块用金色的丝线打成蝴蝶结穿过的红色玛瑙石。

燕尾似的上身外衣衣角用一根黑色的皮带固定住,一条棕色呢子长裤扎进黑色的牛皮筒靴之中,那靴子里也别着一把匕首,他抬起脚将腿抬到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木质的桌子上反光的漆皮整个将木料盖住,圆弧状的将他保护在窗下的一小片地界上,桌子对面的门口左侧,则是桦木制成的衣橱和散发出檀香的床板,一床羊皮褥子和羊皮封金蚕丝棉被,床板上雕刻着天竺葵花盛开的纹理,衣橱上喷涂了一朵大型粉红色的牡丹,橱柜顶端和桌子角各放着一台羊油蜡烛,蜡烛固定在银器中。

邓兰钦将槐木制成的门板轻轻叩响了三下,首相说出允许后他轻声踏进,环顾了下墙壁右侧用铜环挂着的水牛皮雨衣外套,随即靠住脚,行效忠礼后摘下帽子,拉出一把黄金骨架牛皮软垫的椅子坐下,开口道:“您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让赤鸢号及其水手停在第六港口?”

首相饮了一口葡萄酒,答道:“因为红鹤岛需要士兵来维护治安,目前我们无权调用广陵空军,况且空军也无法在多山地区降落或者让士兵完成跳伞,所以,我们只能依靠水军来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邓兰钦反驳道:“水手的精力只够维持半个月多,而他们已经航行了超过三个星期!在这样下去他们会垮掉的!您也知道我们的水军,但凡任何一点损失,其后果对人民而言都是致命的伤痛!”

首相用指甲盖敲着桌子,点起一根烟,探着脖子晃着脑袋说道:“那都是陆地居民的理论,大夏的水军时刻都在准备战斗!”

张举金擦了下汗,吸了一口烟味的空气,叹道:“可食物该怎么办?没有食物饥饿蔓延开来,想必造成的人员流失和宣传误导,远比我们所消耗的资源更加无法承受!而且现在并非饥荒季节!”

首相狠的一拍桌子,止住了邓兰钦的辩解,他大声说道:“他们带着够啃三个月的风干牛肉!以及几百斤北方土豆!”

邓兰钦无奈,扣上帽子鞠躬后,转身离开了首府,另一边,巴赤鸢接到命令,他命令舵手迅速掉头往东,从江入海,目标红鹤岛。

巴赤鸢站在甲板上,倚着栏杆喝酒,铁铎走过来帮他满上,自己也整理衣服然后坐下,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将军,我能理解你此时复杂的心绪,眼睁睁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家乡突然愈来愈远,这恐怕是,水军的一种悲哀吧?每次您出海时,都抱有着怎样的情绪呢?”

巴赤鸢用淡漠的语气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抬头望向辽阔的蓝天,随即话语一沉,道:“我早年曾发誓死亦战死沙场,这也算是,对我年轻时口出妄言的一种成全吧?尝试下用陆地居民的理论来安慰自己吧,我们还是农民的时候不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为高额工资付出一切吗?哪怕是生命。”他轻轻闭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铁铎苦笑道,肌肉从两腮收缩了,露出一行白板牙来,他转头道:“那时候总想成就一番伟业,然后收获金钱和女人,现在却才发现,我们有的是钱,却没时间用来陪伴家人。”说着,巴赤鸢和他对视一笑,巴赤鸢脸上的皱纹向两边散去,像船头劈开浪花似的,晴朗的日光照的他脸上泛出了油光。

大副凌津振在这时跑来了,他敬礼,巴赤鸢和铁铎起身回礼,凌津振道:“报告将军,报告总督,西南方向飘来了不明物体,白色,隐约能看出皮肤,好像是个人在游泳……”

巴赤鸢和铁铎赶忙跑上甲板,在上楼梯的时候,巴赤鸢一边扶着扶手一边思考:“这马上就要进咸水了,哪会有人傻到连水域都分不清就下水?过一会被后面的浪冲到海里怎么办?”上面的水手喊道:“将军,那是个人!”巴赤鸢一下跳上甲板,扶着栏杆向西边望去,看到科尔雅正奋力的划水,一边在水里向他招手,科尔雅戴着避水符,所以不会在水中倾覆。

巴赤鸢捏了捏下巴,念道:‘避水符一遇到盐就会失效啊,这马上进咸水区了,该死的,傻丫头,真不怕死么?’他指挥水手拿来几千米长的缆绳,一边脱下上衣和靴子,一边让他们将缆绳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一跃跃入水中,划着水去救科尔雅,当然,他身上本身就带有水系的魔法,是根本不会呛到水的,拿到缆绳自然也不是为了自己。

科尔雅随后被救上了船……

“咳咳——”科尔雅在吐出一堆咸涩的水之后坐了起来,一旁的水手正在端着饭碗,一见她醒来赶忙上前驱寒温暖。

“妹子你饿了吧?吃咸鱼不?”一个糙汉红着脸走过来将碗中的咸鱼夹到她嘴边,科尔雅闻了闻正想咬,旁边另一个稍微瘦而壮实点的一脚踹中,旁人将糙汉拉回去一顿臭揍,咸鱼掉到地上,被壮汉捡起弹到了水里,壮汉鞠躬道:“美丽的姑娘怎么能吃咸鱼呢?看我还留着的最后一块果脯,我都舍不得吃哦!”

科尔雅披散着头发,坐在甲板上不知所措,表面冷静,心里早已乱作一团,她心里此时正哭天喊地:‘这,这是哪里啊?’

水手们争先恐后的挤到甲板上来欣赏她,不时有喧嚣的声音和跳脚骂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让开,老子快一个月没见过娘们长啥样了!”“你奶奶的知不知道排队!”“你说啥?活腻了是不是?”粗糙的声音此起彼伏,滋扰着她迷茫的感知:‘这他妈到底是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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