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相识(4)(1 / 2)
那一年,嵇康8岁。
遥远巷弄里棉花糖和糖葫芦,人力黄包车,母亲的裸体,是他成年以后再也忘不掉的东西。
嵇康说:“我们都是普通卑微的个体。孤独至死,没有人真正地理解我们,理解我们惊世骇俗的举止背后是什么。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也难以理解。礼教是什么?规矩又是什么?”
阮咸愕然。从未有人跟他聊过这些。他曾经在陈留尉氏城拨弄着他的琵琶,跟周围邻里爬在翁边喝酒,喝得大醉。以为,世界就是这样,扭曲变形,如同一张面瘫病人的脸。
“越名教而任自然,非汤武而薄周孔”,嵇康说:“我以为种种风俗、礼仪、教化,都是统治者为维护他们的统治,奴役人民,才杜撰出来的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
“好一个越名教而任自然,非汤武而薄周孔!”
阮咸钦佩嵇康。他眼里的嵇康,锋芒毕露,简单直白,藏不下哪怕一点尘垢和沙子。
现实与我们曾经梦想的世界太遥远,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抵达。
所以,宁愿选择退避,在幽谧空旷的山野村落,每天看着日升日落,喝酒品茗,怡情自乐。
两人想到了一块去,倒完了酒壶里的最后一点酒,分作两个半杯,碰一下,一饮而尽。
灯油燃尽,厅堂里的灯兀自灭了。
已是午夜,一切有生命迹象的事物,都在此时静静地酣眠了,等待鸡啼三遍以后,万物重新开始复苏。
嵇康走过去,扶着摇摇晃晃的阮咸。
这天晚上,两人同塌而卧。
闻着彼此节律均匀的呼吸,浑浊的酒气,热热的身体,嵇康突然就有了一股情意绵绵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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