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丧母（1）（1 / 2）

骑着“足下”，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心焦如焚。

阮籍在洛阳街市上买的这头毛驴，以前看上去总是瘦骨嶙峋，现在长了些膘，跑起路来就虎虎生威。

毛驴很温顺，像个乖巧的小媳妇儿领会了主人的意思，知道主人家里遭遇的变故，心里也很沉重。所以，“足下”奔波在前去陈留尉氏城的路上，一声不吭，只是卯足了劲往前赶路。

……

陈留到了。

阮籍家门口围了好多人。妻子、儿子、还有他的侄子阮咸，全都披麻戴孝，跪在道路上，迎接送往前来吊丧的诸多亲朋。

吊丧的人络绎不绝。

牵着“足下”，走进家门，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

阮籍没有哭，只是木木地站在院子里，看着络绎不绝的来人，对其示以白眼。

他的眼珠一转，瞳仁的白色区域突地增加，挡住了视野，像是看到了一个雾霾深重的秋天。

烧完纸钱从灵堂里走出来的亲朋。他们走到院子里，看着冷漠迟滞的阮籍，就很窝火，临出门时，互相交流着小声地谩骂。

“这人是不是有病？他娘死了，他居然不掉一滴眼泪，却钻在东平跟人下棋。”

“我看啊，他就是个逆子。一个不懂人伦孝道的逆子，还自吹什么狗屁文人，写那些酸酸臭臭的咏怀诗有什么用？大道理也不懂几个，空背了一张人皮。”

“我们真是悔净了肠子，居然会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