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岭(1 / 2)
第二天早饭过后,苏业承一行按计划向三枝岭进发。齐忆执意跟随,齐闻也无可奈何。兄妹两人在村口等了片刻,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久等了。”
齐忆回头一瞧,只见苏业承已经换下了那件墨蓝长衫,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赤色戎装,左肩、双腕、胸腹等部位皆穿戴了银色盔甲,头上束着的护额泛着寒光,血红的飘带在风中飘舞,可谓英气逼人。齐氏兄妹暗暗称叹,陵光从树上跳下道:“走吧,早完事早休息!”
三枝岭一带林木繁茂,多有溪流急湍、崇山怪石。远远望去,三座主峰直插云霄,故得此名。时值季夏,天气很是炎热。齐忆和陵光走在前面带路,两人有说有笑,全然不顾暑气袭人;苏业承和齐闻跟在后面,齐闻稍有不快:“才一天而已,就和我妹妹如此熟络了?”苏业承尴尬解释道:“陵光一向这样,请齐兄莫要见笑。”
聊着聊着,齐忆问道:“五少爷背的剑好长啊,是什么来头?”陵光笑道:“齐妹妹孤陋寡闻了吧。那不是剑,而是苗刀,名叫广月。”
四人到达山脚下后,苏业承道:“请诸位和我一起找寻背阴处的山洞,注意小心行事。”
寻洞之事并不顺利。三枝岭重峦叠嶂,众人采用地毯式搜寻,第一天却一无所获,只得露宿山中。苏业承放了只传信的木鸢回去,免得齐老爹担心。第二天又找了快三个时辰,仍不得所踪。齐闻累得大汗淋漓,提议休息片刻,齐忆忽然道:“五少爷,您看那处是不是个山洞?”
苏业承顺着齐忆所指看去,果真是一处背阴洞口,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几不可察。陵光夸赞道:“齐妹妹好眼力!你是如何发现得了?” 齐忆嘿嘿一笑:“方才我看见有虫子飞了出来,厉害吧?”
苏业承让兄妹二人藏在远处的隐蔽之所,撑起结界嘱托道:“无论发生何事都切莫出来。”又叫陵光守在旁边。
洞口在头顶数丈高的地方,苏业承手脚并用,几步就翻了上去,这等飞檐走壁的身手着实让齐闻和齐忆大开眼界。苏业承将前天备好的竹筒放在洞口,食指上冒出一团小火苗将引线点燃。里面的草药烧着后,下面的陵光后退了好几步,捂住鼻子皱眉道:“好浓的血腥味!这小子到底加了多少‘夺命草’?”兄妹二人却什么都没闻到,甚是不解地面面相觑。
四周忽然阴气弥漫,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电光石火之间,一条漆黑的巨物猛地破洞而出,苏业承被席卷的气浪掀翻下去,靠手里的广月才勉强稳住身形,刀鞘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那东西转身俯视着苏业承,众人看清楚后全都倒吸了口冷气。只见眼前的妖物似蛇非蛇,比两颗树干加起来还要粗,浑身长满乌黑坚硬的鳞片,头顶处的角像船帆一样竖立着,双眼闪着冰冷的蓝光,锋利的獠牙下吐着一条三指宽的芯子。齐忆吓得扑在齐闻怀里,陵光见状就要上前帮忙。
“别过来!”苏业承大声喝止住他,抽出苗刀对准蛇妖:“你保护好他们!”
话音刚落,蛇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所过之地的草木均被折断。齐忆急得大喊:“苏少爷小心!”可她的声音却湮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就在巨蛇的血盆大口即将把苏业承吞没之际,他的身影却倏地不见了。刹那之间,苏业承已腾在半空,绕到了巨蛇后方。巨蛇发现扑了个空,旋即恼羞成怒地转头。苏业承抓住这一隙时机,双手握紧刀柄,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手中的广月,冲着七寸之处挥刀斩下。刀光闪过,蛇身瞬间被砍成了两段,“轰”地一声砸在地上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齐闻和齐忆完全没有跟上事情的节奏。待一切已尘埃落定,齐忆半晌才吐出一句:“好……好厉害……”
齐闻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没有想到,祸害南溪村整整两个月,请了多少道士也没有消灭的妖怪,竟被这个比他还小的少年轻而易举地解决,而且仅仅用了一招。
苏业承收起广月,朝着远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兄妹二人冲出结界,欣喜若狂地围在苏业承身边,赞赏有之感恩有之,又吆喝着赶快下山,想尽快把这个喜讯告诉全村的人。
回村的路上,陵光抓起苏业承的右手想要看看。苏业承有些抗拒,攥紧了双拳。
陵光皱眉道:“小五,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老爷交代?”
苏业承挣扎了一番后慢慢伸开手,只见右手掌心上盘踞着一团黑气。再看左手,亦是如此。
村民听过闻忆兄妹的描述后,对苏业承和陵光感激涕零,备酒杀鸡大摆宴席,就差把他们当菩萨供起来了。众人压抑了太久太久,都抑制不住地激动兴奋。这个夜晚,南溪村内灯火辉煌,一派欢声笑语。酒过三巡,醉醺醺的人们互相搀扶着回到各自家中。
苏业承的酒量出奇地好,此时仍旧清醒。明月已上三竿,村子再次恢复了宁静。他一个人爬到房檐坐下,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仰起头将酒坛里的酒全部灌下。
“咦,黑气真不见了啊。”陵光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
“噗——”见了蛇妖都面不改色的苏业承倒被陵光吓得不轻,还没咽下的酒喷了陵光一身。
陵光抹了一把脸怒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苏业承站起身不甘示弱:“你还说我?看了十几次还没够?再看下去,你就到街上给人看手相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