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症（2 / 2）

陆南柯顿时语塞，迟疑了半天才说：“这……实属机缘巧合……而且只有小的和宣娘能自由出入，我家孙女因为那道屏障，一直被困在烟山之中。”

苏业承和陵光交换了一下眼神，陵光见陆南柯闪烁其辞，又问：“那位姑娘应该不是你的亲孙女吧，她究竟是什么人？”

陆南柯点头：“我和宣娘长期生活在人界，只有夏季返回烟山避暑。十六年前，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小女孩，见她孤苦伶仃，便将其收养。”

苏业承道：“还未请教您孙女芳名？”

陆南柯道：“水沐花都遍布鸢尾，所以我们为她取名‘紫鸢’。”

苏业承脸色大变，腾地一下站起身：“紫……鸢？”

陵光和陆南柯齐刷刷地盯着他，苏业承镇定过来，有些尴尬地坐下：“呃……抱歉，我是想说，陆姑娘似有心悸之症，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南柯叹了口气：“唉……开始她只是胸闷气短，神疲乏力，后来病情加剧，一岁之中竟数次吐血晕厥，每次都要将养两三个月。我们寻遍天下名医以求救治之法，因鸢儿无法离开烟山，普通疾医不能望闻问切，也不敢胡乱开药。最终我有幸得见神医莲苍，她给我一件特殊的容器，能够从鸢儿身上抽取些微灵力，以便间接接触到她。”

苏业承和陵光都听说过莲苍姑的名号，其真实身份乃一只有千年修为的大妖怪，以医技普济妖族众生。虽不能比肩神农，却也算得上妖界的扁鹊。

“莲苍发现鸢儿天生灵力不稳，似有一股力量与其相克。她给小的开出一剂药方，果然缓解了鸢儿的病情。不过，莲苍提到此方只能稳固灵力，鸢儿的病症却难以根治。”

苏业承眼睛一亮：“在下家中经营药材生意，从小耳濡目染，又在青屏观习得歧黄之术，不知可否将那药方看上一看？”

陆南柯应允，带苏业承和陵光到他的房间取出药方。苏业承浏览一遍道：“此方的确精妙，只是里面的红参在中原地区凤毛麟角，不易寻觅。”

陆南柯将他和宣娘长途跋涉到北方苦寒之地挖红参的事唠叨了一遍，又满面愁容地提到上次带回来的刚好用光了。苏业承好不容易等他吐完苦水，连忙道：“青屏观经过多次试验，发现将琼针草和少量九泉花混合，可暂代红参的功效。烟山气候适宜琼针生长，晚辈身上又带着九泉花，这次不妨以二者解燃眉之急，莫耽误了陆姑娘的病。”

陆南柯喜出望外，欣然称好。苏业承见他有些老眼昏花，便道：“琼针只在夜晚开放，前辈寻找起来稍有困难。不如我来替您采，以弥补误闯烟山之过。”

“那就劳烦五少爷费心了。”

夕阳的最后一点光晕被大地吞噬，枫杨树茂密的枝叶在晦暗不明的天空层层叠叠，显得压抑诡谲。陆南柯望着苏业承和陵光离去的身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百年了……还是没有躲得过……”

作者有话要说：　　1.陆南柯的姓名出自“南柯一梦”，因为苏业承寻访烟山的举动是由梦境而起

2.红参是长在东三省的中药，琼针草部分借鉴了昙花（又名琼花），九泉花则是虚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