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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倒计时(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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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当!——”

菩提寺的钟声响了。

鼓钟大作, 是一个穿着伽蓝僧衣的撞钟僧人, 但见他双手持着钟杵一声又一声的撞击着那一挂金钟,金钟弘然,一时之间钟声传遍整个寺中,响彻山野之中。

那是不同寻常的钟声, 惊飞了山中的云雀。

外山之门已乱成一片。

七方派门, 九道宗师,一朝尽聚菩提寺门外,是满山来客,却各怀心思。

“我等此来只为了那祸乱江湖的魔民教妖女,无心打搅佛门清修。”倒手相负的剑, 立于最前面的那人负剑转过了身来, 风乘鹤对上菩提寺的十八尊者,但道, “此妖女罪恶滔天, 不诛之难平天下人心头之恨, 除魔卫道即是我等江湖中人的使命, 于佛门而言也不遑多让, 大师, 就此一点上,我认为我们应当是站在同一线之上的,还望大师莫要再三阻拦。”

“阿弥陀佛。”抱鹿尊者立掌而揖, “菩提寺为佛门之地不涉红尘诸事, 施主要寻江湖中人为何来我空门地?”

“怎么样?”石阶之上悫中问回来的沙弥。

“不曾见到师伯。”

“大慧宝殿也不见明灯师伯。”小沙弥摇头。

“……”

“知道了, 你们下去吧。”悫中皱着眉头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

高旗招摇生威。

七方派门此来不下三百余人,皆是江湖中有名有望的子弟,这等事情闹开了,于菩提寺,于掌门弟子皆是一大坏事,这三百余人纵然在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有十八尊者坐镇也不可能强闯菩提寺,任由谁人都明白,他们此在不在攻山,而在威胁。

菩提寺,南城第一国寺,千年古刹,如此清誉败于一人之手,毁于朝旦之间。

“菩提寺中可有一个法号明灯的高僧?”风乘鹤问道。

“确实有此弟子。”抱鹿尊者道。

“十数日之前魔教妖女因为走火入魔屠杀七侠小院、海九帮、掌笔阁等地,数百侠士惨遭其毒手,此妖孽本已被我等围困欲擒之正法,就在此时便是这位高僧出手救走了这个妖女。”风乘鹤说道。

一时之间哗然。

菩提寺为清修之地,鲜少听闻如此大恶之事,骤然闻之有如此凶徒行凶作恶皆有忿然之情,握着法棍的手便是捏紧了几分,听到末后,却又一时混乱了起来。

近日入山的行客渐多,大慧宝殿之上更有临场乱谈之人,往来说什么的人都有。

掌门座下的高僧与如此凶戾的妖女有染生私,这确实是千百年来菩提寺中不曾蒙见的辱词。

“阿弥陀佛。”

“如此,风施主今日携七方道主来我菩提寺要的不是这位施主,而是前来要我师侄明灯了。”抱鹿尊者垂目思忖了一会儿,比之身后一片哗然之声,却是面容平静。

外山之前,是十八罗汉座金刚不阿,在有八十一武僧持棍肃面。

“国寺授业我无有相问,佛门法象万千也非是我等世俗人所能理的,这万千法象存着这等不明善恶不辨是非的事更是我等世俗人所不能想像的。”风乘鹤反手负剑而立,自有问罪之意。

“阿弥陀佛。”抱鹿尊者尚未有言,却见身后的僧人立掌一宣佛言。

“明灯师侄救下了这位入了魔的施主?”抱鹿尊者问道。

“正是。”

“既然明灯师侄救下了这位施主,那么此人便是可救之人,是为救人,有何不妥?”

风乘鹤一顿,他皱起了眉,不待他开口背后便是一片群起愤言,只见有七方之派已有不少的门客走了出来怒容坚目,一时之间骂声一片。

“那个妖女杀我手足屠我师门,如此恶贯满盈的魔物也完存于世受佛垂怜的话,那惨死的亡者如何瞑目,我等尚生之人又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老秃驴让开!”

“休要辩白!那等妖女非死不足以平恨!”

“老秃驴,将那妖僧和妖女交出来!”

“交出来!”

这些人,有几番追杀过那万魖宫妖女的侠士,也有为同门之死而寻之复仇的人。

抱鹿尊者敛目相闻,听着恨怨之词句句入耳,不由面有哀色。

为这世间,意难平。

恨难平。

“包庇妖魔你们这个菩提寺有何资格担得以国之圣地!”

“滚开!老秃驴!”

“万魖宫那等余孽便是该杀!断不得放过一人!”

群声震耳,那是非血不得解的结,非死不得恕的罪。

恨。

由恨成杀。

由杀铸恨。

是为孽果,是为罪根,是为因果。

是一场永远也逃不出去的死循环。

抱鹿尊者立掌耳观,只觉得心中大痛,举目茫茫,耳畔一声高过一声,一句盖过一句,皆是怨字,皆是恨语,皆是血目。

——皆是诸魔。

不知从何处挥来的一芒刃破面而来,抱鹿尊者却是不动,任由那一道芒刃破开了自己的脸颊。

一时血珠从破口的伤刃处翻汩出来。

“阿弥陀佛。”抱鹿尊者依旧不动,只是合掌闭目,长宣了一声。

“大师。”

风乘鹤立于原地望着他,道,“我知佛门中人心性慈悲普渡众生,但如此孽畜早已再非为人,一介为恶作乱的魔物,何以庇护于她叫她再次作乱人世?”

“佛门渡世,万没有将渡世救人的弟子交付出去之说。”抱鹿尊者面令如初,虽然目生慈悲却半无退让之色。

“秃驴滚开!”

民愤喷涌,又是一场乱战。

“哗!”

只听见一片抽剑出鞘的声响再次破开了寺门之外的清静,霜寒的刃照面生煞,风乘鹤不动,只是眸色生冷的望着眼前的乱象,见那刀剑声下,见那罗汉棍起。

万魖宫做为扎根已久的毒瘤,好不容易动根摇撼,断没有留下余患,让之死灰复燃的。

无关乎那个女人曾经是谁 ,以后如何,在她踏入万魖宫的那一刻,便从此与整个天下人背道而行。

“喝!”是罗汉棍下恫声震喝。

武僧杖棍,直对上了那挥落下来的寒刃宝锋,山门之外混战不堪,一旁经文的僧人只得护着沙弥站在一旁干着急,只引长了颈望着寺中的主事能够尽快赶来。

“还是找不到人吗?后山呢?厢房呢?禅院呢?”悫中望着眼前再起的战乱,心生的急。

他会些武,但是却得护着这些小沙弥们,又遑论动武本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悫中师叔!”

“师叔!”

又一批武僧持棍从寺中出来,紧跟着加入了混战。

那是无人可破的铜墙铁壁。

“喝!”

罗汉棍杖下直破山石,那是雄厚的金刚之威,在起棍落掌之间横扫来人。

崩爆的山石犹见破山之势飞溅开去,直击退了七方门派来人连连后退。

菩提寺以授经传世,弘佛法于万民,由此而成南城之中的一方圣地,世人知其法,却不知其武。自菩提寺立寺之来,便是无一人能在菩提寺的众尊者罗汉和武僧手下强闯入寺。

杖棍之下是极深的金刚内力,就在一众人连连惊退之余,但见七方宗主飞身而起运掌纳力之间自有强对金刚之威之势。

就在这时——

“哗!”弘然的一掌陡然穿过了法棍直面震断了七方宗主身后高立的七面门旗。

惊撼之间,只见一面万象袈裟飞去,自有遮天蔽日之势,莲服破杀,直卷攻向了飞身而来欲要强破山门的五方宗主。

攻在最前面的是九华山的宗主华云鹫,见他灵身疾步,双足八走之下,走的是非常轻渺的无相小步,便是正准备在绕走之间直攻向那拦位的骑象尊者。

骑象尊者不动。

却见有一人一掌截下了他的拳掌,折掌之下便是一记金刚掌正中他的肺门之位,重重的一掌直将他打了下去,当即见血。

“师尊!”九华山的弟子当即脸色大变,直冲了过去忙扶起了华云鹫。

这一掌来的霸道,来的震慑。

“何人?!”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出手伤九华山宗主!”

袈裟披身,明镜立掌自武僧之众中缓步走了出来,空灵的面,是一双照心的琉璃眸,望不得虚实。

“明镜师叔。”见他来了,一旁的僧人立掌一礼。

“阿弥陀佛。”明镜立掌而礼,直立在了最前面,一如一面无形而坚韧的佛火壁一般拦身于前,这个看上去并不见壮的僧人,却让人莫名的不敢低视,更让人无来由的感受到仿佛有他人便无人能可在往前踏足一步的魄力。

“是照和方丈首座大弟子,明镜。”立于一旁的影卫袭洱附于风乘鹤的耳边说道,“此人佛修极高,内力难测,更是修得了不死金身,断不可强对。”

“贫僧明镜见过诸位施主,不知诸位施主此番携凶来我菩提寺所为何意?”明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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