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落日山下百家坛中初相见，落星门中喜宴堂上恨不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混账！”凤苏白嘴上叫嚷的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正如他此刻退让的动作，便是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他身子不住的向后躲，抬起的手微微有些抖，拂袖用力擦拭着刚刚九华歌碰触过的地方。他脸上赤红一片，瞳孔微微收缩，显露诧异。平日里用玉石一丝不苟冠好的发，此刻也散落开来，这样子煞是有些狼狈。

可他的退让不过是让自己更显低姿态而已。

明明脚腕被铁链拴的紧，躲闪半天也躲闪不到哪里去。

他心思百转千回，想的都是，“不应该和不可以。”

可他抬起目光看见的便是事实而已。

九华歌此时便立在他对面，同他当年离开的时候算是没太大的变化吧。

“师尊……”

便是他此刻轻声唤的这声师尊，都是一如当年那般，恭敬，小心，诚心，诚意……

可凤苏白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人，怕是早已不是当年那绕他膝下乖巧听话的小徒儿了。

九华歌当年走时的模样便已经是俊郎非凡了，如今在外历练多年，不仅是身姿越发高挑修长，容貌亦是俊逸翩然。

可更重要的，并不是这些外在的变化，而是九华歌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使得他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同那时在凤苏白身边为徒时有了差异。便是如同一把宝剑，先前你觉得它不够锋利，不过是它还未出鞘，而此时它褪去剑鞘，锋芒毕露，便会让人一时受不的。

九华歌此时站在凤苏白对面，伸出的手还未收回，他看向自己的手掌，那处空空如也，微凉的夜风吹来，带走手上的余温，吹灭了墙角处，那一直摇摇晃晃奄奄一息的烛光，而被这阵微凉的夜风带走的，怕是不仅仅这些而已。

阴暗的石室里，本就只有一处烛火而已，虽然它一直被外面吹来的风，吹的摇摇晃晃几欲熄灭，可有这一点温暖在那某一处，便是不够热烈，也是聊胜于无。

修仙者五官本清明，夜间便是没有灯火照亮，也是可以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清眼前情景，可此时凤苏白身上的灵力被压制，便是连些微的灵气也渡不到身上，灵海枯竭，灵力全无，再加上他的旧疾，使得他五感都变的不似平常那般敏锐，只怕此时便是凡人之躯也是要比他强上些许。

而那接连发生的一系列始料未及的事情，以及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使得素来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凤苏白有些头疼的厉害。他只得蹙起了眉头，一双瑞凤眼微微迷起，唇瓣微抿，神色间满是戒备，就连背脊也是紧紧的倚靠在冰凉潮湿的石壁上。

四下寂静无声，他只能听见自己因为方才情绪激动而激烈跳动的心跳声，咚，咚，咚。

长时间的寂静并没有让凤苏白的警惕放松下来，反而使得他整个人都越发的煎熬难耐了，这原因无他，只因为他虽然看不清，却感觉的到。他感觉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他，那眼神似有怨气一般，都好似能给他戳出个窟窿来。

就在凤苏白面前一丈有余的地方，九华歌一直默默的看着他师尊的一举一动。即使二人已经在长时间的分离后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像此刻这般光明正大又肆无忌惮的仔仔细细端详这个人的机会，他怕今生今世只能有么这一次，这便使得他此刻的双眼，如同在眼前这人身上扎了根一般，便是想要拔掉，也是要废些力气。

于是九华歌在黑暗中看着那人蹙起的眉便想要伸手抚平，瞧到那人微抿的唇便想要欺身上前亲吻，见到那人绷紧的脊背便想要揽在怀中问他一句，‘你在怕什么？’。

可如今被人家避如蛇蝎谈之色变，不要说拉那人的手抚那人的眉甚至是拥那人入怀了，便是如同幼时那般扯着那人的衣摆唤声‘师尊’，再低声道句‘对不起，我错了。’也是只会让人家感到恶心反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