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芳殿下（2 / 2）

“这话说的好没良心。”季祎顺手，还真拿折扇敲了下付卿书的头。又见她疼得龇牙咧嘴，不禁好笑道：“行，你问吧。”</p>

付卿书摸着头，嘚瑟了一下，又立马坐好。</p>

“十六皇子之前的我好像都不记得，所以啊舅舅，十五皇子叫什么？”</p>

“叫程雍。”</p>

“十四皇子呢？”</p>

“程恺。”</p>

“十三皇子呢？”</p>

“刚才不是说了吗？叫程盈。”</p>

“那十二皇子呢？”</p>

拿着被圈好的帛书回来的齐皇后乍一听到这个称呼，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p>

她小心翼翼地，去看季祎的脸色。</p>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付卿书，季祎只是收起了笑容，并未如何。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谁教你在朕面前说这个的？”</p>

付卿书起身跪下，恭恭敬敬道：“是孩儿自己。”</p>

季祎“哼”了一声，他把怒气憋在心里，并未发作。</p>

“孩儿是真的为了舅舅好。”付卿书抬头，又去拉季祎的衣服，就算被打回来，她也不放弃，直接挪上前说：“舅舅，祖父这两日在重新编纂季氏族谱。十二皇子是十二月的生日，去年时他便满了十五岁，如今过完年，他就十六岁了，他都可以行青礼了。舅舅，古往今来，哪有十六岁了都还没有名字的皇子啊？就算他幼时混账惹您大怒，可他也还是季氏的孩子，是您的亲儿子啊。谏臣们现在没反应过来，他们不说，若是再过两个月他们去翻阅族谱……”</p>

届时季祎又得被人用漫天的折子骂上一回。</p>

他想到这个就有些烦躁。</p>

季祎转头去问太监三禾：“端妃就没给他取个名字？”</p>

三禾一脸惶恐，“奴婢不知。”</p>

他冷笑，又回头去看齐皇后，“她可曾与你说过？”</p>

齐皇后尴尬地笑笑，“臣妾与端妃娘娘并无往来。”</p>

季祎恍惚了半天，这才发现，原来他此时竟连这母子俩的模样都记不清了。</p>

“朕记得……朕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样的春天。”</p>

季祎呢喃着，他看着又被吹进来的一簇柳絮，眯了眯眼。</p>

“罢了。”他叹了口气，示意付卿书起来，又朝齐皇后招手。</p>

他把她手里的帛书拿到手里再次打开，随意地瞥了两眼，定下说：“就给他赐名【长芳】吧。”</p>

付卿书一听，又想跪下，“可是舅舅，贵则一，贱则二。从开朝来，皇室子弟的名字就少有二字，如今的皇子更全是单字。若十二皇子知道其他兄弟都是单字，就他一人双字……”</p>

“都好些年前的老规矩了，哪里还局限这个？”季祎把帛书还回去，打算就这么定下来了，“这里头是礼部送来给十六取名的名录，他们既然写了二字上去，就代表可行。”</p>

“但……”但十二皇子他是唯一的嫡子啊！被季祎凶巴巴地瞪了一眼，付卿书一句话憋在喉咙里，简直是有苦说不出。</p>

礼部给胡姬所生的公子摘名字，和给士族贵女所生的皇子摘名字，择出来的选字能一样吗？</p>

“你不也是二字的名字？好端端地，计较这些作甚？”</p>

季祎有些烦了，他也不再看付卿书，直接对齐皇后说：“既然已经十六了，那青礼也一起给他办了。你选两个宗亲择日带着旨意一起，再挑上一个画师随着过去。”</p>

齐皇后屈膝应下：“臣妾遵旨。”</p>

季祎不知想到什么，起身一言不发地带着人走了。</p>

付卿书挫败地坐在地上，简直想哭。</p>

她是不是换个时机说会更好一些？就算再难听的名字，也比这种带着侮辱的恶意要好啊。</p>

齐皇后看着她居然哭了，也是忍不住心中一叹。</p>

“郡主，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这件事上，长芳殿下他还得谢谢您。”</p>

付卿书摇头，“要是让那些宗亲士族知道舅舅给他取了这个名字……”</p>

“叫他长芳殿下，我觉得很好啊。”齐皇后伸手把她扶起来劝说：“其他兄弟都是单字，就他双字，岂不显得更加独特？”</p>

付卿书得到这种安慰，竟止住了泪，“长芳殿下吗？”</p>

“这可是万古长芳之意呢。”</p>

付卿书眨巴着眼睛，想着想着，倒也觉得这个名字没那么差了。</p>

她拿起袖子把眼泪擦干净，说：“娘娘，七公主，就是同样的端妃娘娘生的那个七公主，她名字叫程婧。”</p>

付卿书可不敢让季祎再想起来，把这个妹妹的名字也给取成两字。</p>

齐皇后知道她的心思，连忙说：“好，你放心，我一块儿送上去改。唉，说来也是可惜，同样是一个母亲生的，哥哥是嫡子，妹妹却是庶女……”</p>

付卿书听她随口一说，竟是不明白了，“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p>

齐皇后把她带到榻边坐下，“也是你今日太莽撞我才同你说这些的。”她看了看外面，小声说道：“他们皆以为娘娘是无所出才会被废的，可也不想想，若是真无所出，长芳殿下和婧公主算什么回事？我不好细说，只能告诉你，当时入宫后，其实不到半年娘娘就怀了一胎，后来没长大，才又生了长芳殿下。长芳殿下出生后的两年时间，娘娘都在闹着想出宫，她也不管孩子，只想着怎么去激怒皇上。后来，在怀婧公主时，皇上才把她废为端妃。”</p>

程婧出生时，皇后已经成了端妃，她也随着母亲的身份变化从本来的嫡女成了庶女。</p>

这也是为什么玉家并不看好她的原因之一，季祎的庶子庶女可有一大把呢。</p>

而这段过往听在付卿书耳中也是让她心惊肉跳，她不准痕迹地深吸了一大口气把跳动不停地心压下去，才问：“娘娘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p>

齐皇后说：“你今日突然帮长芳殿下说话，是不是搭上他的路子了？”</p>

付卿书被惊得差点站起来，“娘娘，您说什么呢？”</p>

齐皇后摇头，说：“我知道士族的力量，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放任长芳殿下不管的，所以从一开始，就算同为皇后，她为东宫我为西宫，我也对她恭恭敬敬，后来她成了端妃我还是皇后，我也对她恭恭敬敬……”</p>

齐皇后说着，上下扒拉着抓住了付卿书的手，“你们是不是打算迎长芳殿下回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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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这种……</p>

果然很好用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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