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2 / 2）

秋静淞抿了抿嘴，又继续说：“然后我们便下了五天五夜的棋。”</p>

冯昭点了点头，“我知殿下好此道。难道公子盈亦是吗？”</p>

秋静淞摇头：“他下得不好，就是一个臭棋篓子。”</p>

冯昭道：“那您还愿意跟他下？”</p>

秋静淞说：“那是因为盈儿每招都光明磊落，且怀有仁心。”</p>

冯昭恍然大悟：“以棋观人。之所以下那么久的棋，是因为殿下想试探他的为人？”</p>

“孤仍是不能理解为何他要来找我。”就算季盈有那么一段解释，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p>

若是亲兄弟便罢了，然而事实是他从未与十二哥见过面，有这种前提让秋静淞如何能信？</p>

“他……确实有一颗孤没有的赤子之心。”秋静淞小声的说。</p>

“殿下有的。冯昭却发表了不同的意见：“之前昭第一次见您时，您有；现在您亦有——只是被您藏起来了。”</p>

秋静淞看着他说的煞有其事，忍不住发笑。</p>

“行吧，你说有就有。”</p>

“臣说的是实话，哪里有殿下说的这么敷衍？”冯昭也跟着笑，又问：“那后来殿下和公子盈做了什么？”</p>

“我们啊？又喝了三天三夜的酒。”</p>

“哟，殿下如今酒量这么好了？”</p>

“有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p>

走到崇明书院山脚下，秋静淞又忍不住问：“清河还好？”</p>

她给易希写过信，可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至今未收到回信。后来是听展正心，听林说和辛同舒的家书中看到一些，清河似乎是遭过灾。只是书信之中得到的内容实在有限，让她看了只会更急。</p>

如今冯昭来得刚好，正巧解了她这桩心头事。</p>

她知道冯昭不会不管清河的。</p>

冯昭也知道她肯定会问这个，便不慌不忙地回答起来：“去年冬天，清河又下了大雪。”</p>

秋静淞一听便忍不住皱紧了眉：“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说，好像又有十来户人家的房子被雪压垮了？”</p>

“嗯。”冯昭得知的消息内容可比这个详细多了，“不止清河，整个郴州西北角，一共十三个县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p>

秋静淞一个翻身，直接下马走在冯昭身边问：“那灾后的处理情况如何？”</p>

“这种每年都会出现的情况，郴州的官员都已经熟能生巧了，殿下不用太过挂怀。”</p>

“罗哉和宋国可有趁乱生事？”</p>

“我的傻殿下，雪是不分国界的，不可能只下在我们赵国啊？”冯昭落后几步，笑着与她说：“而且他们可没有一位脾气不好的皇子殿下坐镇，我们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该感谢三清了。”</p>

秋静淞也是关心则乱。她定下心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p>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又亲自去送粮了？”</p>

“这次可没有。”冯昭凑近秋静淞，笑着说：“往日昭去，其实也只是为了见殿下一面而已。”</p>

“可托了你的福。”秋静淞撇了撇嘴，又再次回到马上。</p>

冯昭笑了一声，又坏心眼的说：“去年的事解决了，今年清河可还有别的麻烦。”</p>

秋静淞身体立马超前倾，“有什么麻烦？”</p>

冯昭笑着说：“去年雪那么大，若是等天气暖和了，雪山化了，清河可不就得发大水吗？”</p>

秋静淞一听，立马牵着缰绳反拉了他一下，“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清河周围哪里有雪山？”</p>

冯昭见她神色严肃，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是臣说错了。殿下，臣收回刚才的话，臣不该乱开玩笑。”</p>

秋静淞瞪了他一眼，拽着缰绳就要抢回来，“不用你牵了，你回去。”</p>

“别啊。”冯昭两手抓着，笑着哀求，“昭也想殿下了，就让昭多陪陪殿下嘛。”</p>

“呸，你就是想看我笑话。”秋静淞又拽了两下，实在抢不过来，她只好松手。</p>

冯昭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臣这次保证，只捡好听的说。”</p>

“可别了。”他一说好话，秋静淞又忍不住像刚见他时露出一脸嫌弃。</p>

冯昭便低头一笑，又牵着马往山上领。</p>

这回，他一言不发。</p>

等到门口，冯昭告别走时，秋静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叫住了他。</p>

“冯昭。”</p>

冯昭回头，见到她的面色是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忧郁。</p>

“殿下有何吩咐？”</p>

“你与况悠要好，近日可曾去看过他？”</p>

“看过。”</p>

秋静淞顿了顿，问：“他和他的夫人还好吗？”</p>

冯昭听到这里，不知为何，把实话说了出来：“世兄的夫人已经两年多不见人影了，族里现在有人在逼他休妻呢。”</p>

秋静淞偏过头，嘲讽地一笑，“人家夫妻俩的事情，外人插什么手？”</p>

她最近梦到赵涵了。</p>

她日日在秋静淞的梦里哭着，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p>

她有时候——就好比现在，真的想跟谁说说。</p>

可是不行，她答应了不告诉别人的。</p>

秋静淞咽了咽口水，又回头问：“这次你在苏州呆多久？”</p>

冯昭笑了笑，回答说：“可不巧，明日就要走。”</p>

是吗？</p>

秋静淞勾起嘴角，心里像是挪开了一块大石头。她朝他笑了笑：“那便祝你一路顺风。”</p>

冯昭被这一句话弄得倒有些受宠若惊。</p>

“殿下？”</p>

“没事，你走吧。”秋静淞又笑了笑，说完转身往书院里跑。</p>

她有大半个月没回来，得先回校舍拿东西去给山长道歉。</p>

还有杜游。</p>

还有林说和辛同舒。</p>

重要的人都在身边，这种感觉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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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一些，不好意思。</p>

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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