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1 / 2）

季槿的角度倒是看不到程婧表情如何, 他抬头四下望着，只觉得此时气氛十分诡异。</p>

他回头看到六皇子季善脸上有忧色，便凭着直觉拉了拉季扉的衣袖，小声喊了一句：“哥。”</p>

“我知道我知道。”季扉抬手, 咧嘴就是一笑，他拿过酒碗，看着程婧说：“七妹，哥哥不知道你胆子小, 这杯酒就当是哥哥给你赔礼了。”</p>

秋静淞本来拍着程婧的背，这时轻轻推了她一下。程婧乖觉，连忙倚着她的手到一旁去了。</p>

秋静淞再伸手，往桌上捞了一下。</p>

于旁服侍的翘威赶紧往碗里倒满了酒, 奉到她手边。</p>

秋静淞拿起足量的酒碗, 朝前一推, “二哥，弟弟也敬你一杯。”</p>

季扉见她毫不含糊地仰头一饮而尽, 抚掌叫好, “十二弟也是我辈有骨气之人。”</p>

“话不会说, 就不要说。”季祎皱着眉，十分受不了他的粗莽, “尽挑些刺人的话，你回来就是招人嫌的？”</p>

季扉抓了抓脑袋, 一时有些无措, “父皇, 孩儿也没想怎么样，这不是……”</p>

季槿也着急地解释，“父皇，二哥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没恶意的。”</p>

“对了。”季扉看季祎还虎着脸，像是想到什么，满是喜悦的对秋静淞说：“十二弟，听说今日还是你的生辰，我就早早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p>

说完他便伸手一挥，自有随从从后拿着一个方方正正地锦盒过来。</p>

季扉看着，拿在手里后还十分舍不得地砸了咂嘴，</p>

“这可是好东西啊。”</p>

季槿不明所以，跟着看，“是什么东西？”</p>

“你看了就知道了。”季扉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另外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伸到秋静淞眼前，“十二弟，请你笑纳。”</p>

秋静淞接在手里，摸索着将仅仅只是被扣子搭住的盒子打开。</p>

那模样十分普通的盒子里登时散发出光源，像是月华般，笼罩住秋静淞全身。</p>

映者那张世间少有的脸，近观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p>

秋静淞今日穿着之衣衫，刚好为月白色，上缀各类云纹。</p>

月白色，是指圆月高悬时，月亮周围的颜色。如今此景，就仿佛是秋静淞把月亮握在了掌中。</p>

如仙人下凡般。</p>

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p>

不知觉的秋静淞低着头，手摸上了这颗圆润的暖珠，亲手打破了众人的臆想，“这是什么？”</p>

“是夜明珠。”季盈呆呆地，直接跟着开口回答说：“是能使黑夜变为白天的夜明珠。”</p>

季扉咳了一声，笑道：“这颗珠子世间少有，刚好衬得上十二弟你的容貌。”</p>

季祎听他又口不择言，顿时嫌弃，“这叫什么礼物？”</p>

反应过来的人也想明白了，季扉送一颗夜明珠给秋静淞，不就是讽刺她瞎子点灯——白瞎吗？</p>

秋静淞一言不发地把盒子盖上了。</p>

季祎趁他还没开口收下，敲了敲桌子说：“老九，你要成亲了，你二哥送你夜明珠为礼，你还不快拿着谢谢你二哥？”</p>

躺着也中枪的季泉连忙去看季扉。</p>

季扉扯了扯嘴角，倒是没有闹。</p>

秋静淞这时也把盒子递了出来，“二哥想得周到，小九嫂想必比孤更衬得上这颗夜明珠的光华。”</p>

季泉又见到三皇子季泓点头，方才笑着接过了盒子，“多谢二哥。”</p>

“好说，好说。”季扉憨笑着，抓抓头又说：“十二弟。哥哥再送你一件礼物可好？”</p>

季祎“啧”了一声，十分受不了的往后仰了仰，“你哪来那么多闲钱要拼命的往你十二弟手里塞？”</p>

“父皇，这回不是金银了。”季扉回身朝季祎行了一礼，提高音量说：“此事对父皇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呢。”</p>

季祎可不信，他皱着眉说：“什么好事，你倒是说说看？”</p>

季扉说：“陈国此次战败，为了求和，除了愿意割掉我军打下来的城池外，还愿意以公主和亲。那位公主年芳十六，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儿臣一想，可不与弟弟们相配？长幼有序，依次算下来，如今十二弟还未娶亲，他出身显赫，便是士族家的女儿嫁过来也是逊上一筹，独独这个公主，与他刚好相配。如此说来，岂不是好事一桩？”</p>

“你……”这件事季祎当然知道，可他气就气在季扉敢在此等场合下提，“朕还没死呢，你胡乱做什么主？”</p>

“唉，父皇，”季扉的脸皮与他的头皮一样厚，他气势如今盛极，完全不怕惹恼了季祎会吃什么挂落，“父皇，孩儿也是一片好意。孩儿是长兄，为弟弟们操心是应该的嘛。”</p>

“公主现在何处？”</p>

秋静淞说这句话时，脸色如常。</p>

“在半路上呢。”季扉摸头脑袋夸赞道：“十二弟，这位公主可是一位绝色美人啊。”</p>

秋静淞十分正经地问：“比我还好看？”</p>

季扉哑然，“这……这我也不知道啊。”</p>

秋静淞说得理直气壮，“若没我好看，我可不娶。”</p>

季扉不得劲，直接跟她杠上了，“老婆娶来是过日子的，你挑那么好看的作甚？”</p>

秋静淞说：“寻常女子，容貌不过关者，孤见之一眼便心生厌烦，如何能与之白首偕老？”</p>

她这话，引得不少年轻官员点头，而席上少数坐着的女官却纷纷皱起了眉。</p>

“行了行了，越说越不像话。”季祎见到了，也是怕秋静淞因为这句话真的娶不到老婆，连忙打住，“有什么话入席再说，一个个站在这里，看得人眼睛疼。”</p>

程婧看到兄弟们纷纷称是，依次要回到位子上去，便开口对就坐在秋静淞旁边的季盈说：“十三哥，我能跟你换个位子吗？”</p>

程婧旁边就是并不好惹的程旸。</p>

季盈也是看到了，又想起方才程婧吓得大哭，知道她胆子小。便立马坐了过去。</p>

程婧便笑着在他的位子上坐了下来。</p>

上头的季祎看到，却也没说什么。</p>

因为靠得近，程婧还压了一块秋静淞的衣摆在自己腿下。</p>

她的一举一动，秋静淞心知肚明，也没做声。</p>

季祎等众人坐好，又换着和气的语气对季扉说：“你母亲正在斋戒，不肯过来。体谅你孝心一片，朕准你明日入内宫拜见。”</p>

季扉连忙起身谢恩，“多谢父皇。”</p>

季祎点头，这才示意开席。</p>

过了会儿，程婧就没那么紧张了，看着又恢复了往常落落大方的样子。</p>

秋静淞头回起身跟着兄弟们敬酒，就把自己的衣摆顺势扯了回来。</p>

哪只等她坐下时，程婧又拉了过去。</p>

秋静淞听到她的轻笑声。</p>

“觉得好玩得紧？”</p>

程婧有些得意地仰头问道：“我方才保护你，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p>

秋静淞不答，只让翘威把自己桌上那盘口味很好的菜端给她。</p>

季祎也让人送了盘菜给季槿。</p>

这小子有多馋，全家人都知道。</p>

他就坐在秋静淞另一边。或许是觉得味道真的很好，他还拿筷子夹了些在秋静淞的碗里，“十二弟，你尝尝这个。”</p>

“谢谢十一哥。”秋静淞说着吃了一小口。</p>

看到她吃完后，脸色有变好一些，季槿便趁热打铁说：“十二弟，我二哥就是个傻子，他跟我一样，说话做事想都没想的，方才对你诸多不敬也是无心之失，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要是心里顺不过气，我明天带他登门道歉。”</p>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p>

秋静淞擦了擦嘴，还逗乐说：“前儿个，在楼外楼里遇到了高隙，据他所言，那里的东西确实还不错。”</p>

“因为厨子好嘛。”季槿笑着，回头桌上又多了一盘季善送来的菜。</p>

他吃过后，当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多谢六哥。”</p>

阿季百般聊赖，就看着他吃完一盘又一盘。</p>

怪不得也是个小胖子呢。</p>

他转头看着秋静淞，觉得还是自己家的白菜盘好条顺。</p>

酒过三巡，三皇子季泓又起身道：“父皇，二哥为国征战，吾等却在京中享福，着实不该，儿臣想带着弟弟们敬二哥一杯。”</p>

吃完这盏酒，季祎隐隐有些撑不住了。</p>

齐皇后便与他先离席。</p>

她走时还十分聪明地带上了程莛，“楚萍，快过来扶一扶你父皇。”</p>

按照齐皇后的直觉，待会儿肯定要出事。</p>

果然，季祎走后没多久，季扉就起身开始挑架。</p>

首当其冲地便是三皇子季泓：“三弟啊，七月时，我帐中军师看到有文圣显世，你读了那么多年书，自诩才华，怎么没来个【文圣显世】？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p>

其后便是四公主程旸：“四妹啊，这么些年过去，你挑男人的眼光变了没？二哥给你十二弟寻了一个公主，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亏待你，我给你找个陈国最强壮的男人过来，你说好不好啊？”</p>

四公主驸马朱晃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在场的朱氏人气性大的，直接把筷子都给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