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失自我（2 / 2）

崔瑛不由得有些丧气：“你怎么知道她会开心？她要是根本就不喜欢那里呢？”</p>

季长芳动了动，转过头看着她说：“那你去陪她，好不好？”</p>

“秋——”崔瑛气的差点喊出她的原名。她胸口发闷，这回是半点忍不了了！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进来，她低声吼道：</p>

“你就那么想赶我走？”</p>

“奉阳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季长芳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能看到你还健康，完好，快乐的活着，我很高兴……”</p>

崔瑛打断她，“我一点也不快乐！”</p>

“至少你是鲜活的。”季长芳又把另一只手搭了上来，她捧着崔瑛的手，像是捧着什么宝贝。</p>

崔瑛感受到季长芳的两个指头轻轻压在她的脉搏上。</p>

“我看到你，才觉得能够活着是这么好的事。你明白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已经不是我了，但是你——我猜得到你肯定受过很多苦，但是苍天啊，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这多不容易。”</p>

“我没有。”崔瑛听到她说到后面，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你，你说你已经不是自己了，那我又如何能是我呢？我只是……我分明只是不知道该用哪种方式相处，才尝试着，想象着，拿出自己十八岁的脾气跟你斗嘴，跟你撒娇，跟你吵嘴，跟你犟跟你闹——”</p>

“呜……”崔瑛低声泣着扑在季长芳身上，</p>

她连忙抱住她，“别哭。”</p>

崔瑛摇了摇头，哽咽了一声，“你听我说完。笑青，我知道我比不上姐姐跟你要好，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姐妹。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害怕，我没有像姐姐那样跟你结金兰，我害怕你会忘了我，还怕你会不要我——我跟展正心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是在说着玩的。我这么些年，活得不像个人，什么苦什么累我都愿意吃，我知道父母不在，我的念想就只是能和姐姐团聚，如果有可能，再见你一面。可现在姐姐已经不在了，你还不肯留我，我能去哪儿？”</p>

“去苏州。”季长芳扶着她坐起来，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说：“瑛姐，我能想到的，你活着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这样的。”</p>

崔瑛摇着头不肯答应，“我就算去了苏州又能做什么呢？”</p>

季长芳打出感情牌：“替我和婉姐姐一样，自由的活一回。”</p>

崔瑛咬着牙想方设法为难：“我要良田万顷。”</p>

“我许你家财万贯。”</p>

“我要家奴成群。”</p>

“我许你东宫三奴。”</p>

“我要滔天权势。”</p>

“我许你御前特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p>

“我要……”</p>

季长芳紧紧拽着她的手说：“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离开奉阳，好好活着。”</p>

“瑛姐。”她说着，眼眶里也泛起了泪，“我知道这或许只是开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失去谁了，你明白吗？”</p>

崔瑛抱着她，止不住的低泣：“但我只想陪着你啊。我很自私，你也自私一点。你想想，有我陪着你说话，陪着你睡觉，你去哪儿旁边都有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我都帮你，这样不好吗？我会很多东西的。我听正心说过你的后宫很麻烦，以后就不麻烦了，因为有我，我会帮你打理好的，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笑青——”</p>

又是这样！</p>

季长芳想起崔婉，想起离巧，心就忍不住的抽疼。</p>

“不能是为我！”</p>

她扳着崔瑛的肩，把她往前推了推，“你看着我。”</p>

崔瑛被她低声一呵，吓得止住了泪，“我看着你了。”</p>

季长芳问她：“你想进宫？”</p>

崔瑛点头。</p>

季长芳又问她：“你知不知道我有两个结拜兄弟？”</p>

崔瑛也点头：“正心都跟我说了，他们很好。”</p>

季长芳低声说：“我对你像对他们一样，我们是嫡亲的姐妹，我与他们就是嫡亲的兄弟。我想让你奉阳去苏州，但我却不会阻止他们进京入朝堂，我不会像对你一样对他们，你想想这是为什么？”</p>

崔瑛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因为她是女人而他们是男人的原因。</p>

可是她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她直接问：“为什么？”</p>

季长芳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因为他们有思想。他们就算再想帮我，他们也有自己的目标。大哥想成为国士，想成为宰相，想光耀门楣，因为我同他理念想合，这才将一腔抱负托付与我；三弟想保家卫国，想征战沙场，想用□□之力名留青史，因为我也能理解他，这才愿为我为国马革裹尸。那么你呢，你有什么？你的思想都不是自主的，你就算愿意做这做那，可你是为了自己吗？你没有思想，你就是个空壳！”</p>

崔瑛被她一番话怔住了。</p>

“你要帮我，那就得先自主高大起来。”季长芳握着她的脖子摇了摇，试图想摇醒她，“没有谁缺了谁是活不下去的，你说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在我听来，简直矫情可笑！我需要的，是野心勃勃。就算是颗野草，只要能向上生长，我也乐意接受。我的身边，不需要没有灵魂的躯壳。”</p>

崔瑛张了张嘴，看着季长芳一阵失神。</p>

果然啊，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想的就是不一样。</p>

崔瑛配不上她，甚至是崔婉，也配不上她。</p>

因为她的思想，永远凌驾于二人之上。</p>

季长芳的眼神已经逐渐凶狠，“你既然想跟我进宫，还想帮我，那就拿出你的决心底线来！似是而非的理由我不需要，你连想都不敢想，又有什么用？”</p>

崔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刚准备开口，季长芳却伸手捂在她的唇上，“你不用现在开口，我给你三天时间。”</p>

崔瑛眨了眨眼，点头。</p>

季长芳拿开手，这才喘了口气。</p>

她因为刚才心情激动，如今已是面红耳赤。</p>

崔瑛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还要睡吗？”</p>

季长芳摇头，她三两下把外袍脱了，抬脚踩在地上。</p>

崔瑛注意到她里面穿的是不大显眼的衣服。</p>

季长芳小声跟她说：“我要去办点事，你帮我打个掩护。”</p>

崔瑛懂她大概是为了甩开谁，点头叮嘱道：“带个人，小心些。”</p>

季长芳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p>

她轻手轻脚的从角门出去，崔瑛探头看着那外头有人在接应她，这才放心。</p>

她起身把帘子放下，抓着季长芳脱下的外袍躺下，决心好好思考方才的那番话。</p>

如醍醐灌顶。</p>

没有错，她既然是个人，也该活出自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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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来了。</p>

么么哒——</p>

【小字云简】来自樱十又</p>

嘿嘿，努力把你们的名字都用上。</p>

我又活了，不装死了！！！！比心心。摸摸头，对不起，mu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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