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惊魂夜 （10）（1 / 2）

铺天盖地的铁锈味。

自己的，别人的。

混合在一起，流入食-道里。

她不曾松口，锐化尖长的犬齿研磨着，恶狠狠的，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凶兽，拼命撕咬着，一次猛扑，便让对方再无反抗的可能。

温言太累了，她浑身都痛，温热的液-体溢出喉-咙，这是唯一的‘温暖’，让她吊着一口气，恍惚中意识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上下颚，她不知疲惫的往里啃着，不知道咬断了些什么，也无所谓挣扎捶打，她认真的，执着的用力着。

温言生平第一次如此想夺走陌生人的性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血脉抑-制-剂终究无法持久的压制住S级血脉，何况温言这样混着两种异类的，她的体质早已不再正常人范畴，血脉觉醒者中也难以找到她这样混合两种血脉还没有疯的玩家。

腥甜的气息，恍惚是养分，它的味道也从令人作呕变得甘醇，莫名的给温言带来些许力量。

但是。

这是血啊。

“呕。”

迷蒙混沌的大脑至此都能分辨出她满口的东西是什么，血-液带来新奇的感知让温言备感恶心，她虽然已然非人，但她不希望自己连自我良知也一并被外来的血脉所吞噬。

可她不敢松口。

他真的死了吗？

温言的视线开始变得黑暗且模糊，她的眼皮下垂，重心不受控制的想要往下倒去。

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有些粗鲁，但是也成功的阻止了她咬着一具尸体狼狈的摔在地上。

是谁？

她看不清来人，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躲闪，脸颊处传来了挤压感，宽而大的手卡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松开口。

温言顺从着这力道，转头就咬向那只附在下巴的手掌上。

现在的她处于虚弱期，孱弱无力，随便谁过来都能把她置于死地。

然而她咬了个空，嘴巴里被塞-进了一颗像是糖一样的东西，紧接着，属于这人的气息消失了。

这里的动静有些大，等一切平息下来后，苏景淮才从躲藏的角落里钻出来，手里攥着把手木仓，小心翼翼的往发生战斗的方向看去。

装饰着气球和糖果的店铺旁边横摊着几块难看的肉块，不少装备道具散落在这具不成形的尸体旁边，玩家死亡掉落装备并不像是网游那样给你包装好，按个F拾起就行了，或是直接变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给你打开。

这些道具全部沾满了上任持有者的鲜血，让你能实实在在的体会到，这是靠什么得来的奖励。

“B6！”苏景淮没在意这满地的高级装备，他左右环顾着，寻找着温言的身影：“你在哪里，你不会死了吧？！”

他沿着满地凌乱的拖曳痕迹，沾满红色液-体的脚印，终于找到了瘫坐在长椅上的女孩。

“前辈，你还好……吧？”

不不不，她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以往干净洁白的肌肤上遍布青-紫，长发凌乱，像是被抓挠拽过，很是狼狈，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右手，骨骼在往外生长着，就像是某种科幻片一样，一节节往上，肌肉纤维与红蓝脉络缠绕上去，另一只扭成麻花一样的手臂也在往反方向旋转，拉直，颤抖着恢复正常。

卧槽。

终结者阿诺斯瓦辛格？！

苏景淮脑中飞过一串大写的卧槽，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靠近。

前辈看起来需要治疗的样子。

【侦察之眼友情提醒你，前方有少量接近玩家。】

【确认接近玩家有1名。】

【你获得随机Buff，‘超回复’】

温言安静的听着脑海里传来的提示，自然下垂的右手抽了抽，随着脉络的生长，她觉得有些累了。

在‘超回复’的加持下，损坏的身体组织生长的更加迅速，硬要说的话，再过几息，她就又能随意活动了。

所有的疲劳状态会消失，一切的状态趋于巅峰。

可是她真的可以吗？

失去血脉加持的自己，真的能够独当一面吗？

不得不说跟资深玩家硬碰硬的一战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震撼，在纯粹战力的切磋下，温言发现自己稚嫩的可怕。

还有，刚刚出现的人到底是谁？

她看着手忙脚乱给自己绕绷带的苏景淮，鼻尖微动。

气味不对，不是他。

“有人要来了，很多。”

没有时间继续发呆了，温言试着把脚踩在地上，在感受到脚趾的存在后，她踮了踮脚，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了。

远远不够，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无论怎样往前奔跑，所付出的东西，和收获的东西，都是远远不够的。

温言仿佛陷入了一条巨大的漩涡，那里面苦苦挣扎的，除了她，还有无数玩家，他们叠成海浪，有的拼命挣扎，浮起呼吸，有的兀然脱力，下沉坠落，再无生机。

战斗，或死去。

除了我所拥有的东西，我还需要更多的……

她弹出腕刀削断了散落的长发，没有章法，把一头打结成团的头发弄得难以再被人一把抓起，破损肮脏的衣物挂在身上，温言没在意，弯腰取走尸体脖子上挂着的玩家身份卡片，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外面还有一具，他的卡片你回收了吗？”

来不及细看这位资深玩家掉落的都是些什么装备，温言一股脑的把地上散落着的道具收进随身空间，接着转头朝着苏景淮问道。

“没有，当时我就只顾着找你了。”

苏景淮挠挠头，他不知道刚刚有多凶险，但是也为自己躲在别人身后而感到羞耻。

“我可以拿外面那个人的装备吗？我的意思是，下次遇到别的玩家我也可以出力。”

而不是像个胆小鬼一样不敢靠近，唯恐成为累赘，丢了性命，还耽误事情。

“……恐怕来不及了。”

温言侧耳听着，外面传来的轻快脚步声，嘴巴紧抿着。

要是能够交流的还好。

沾满红色浆-液的小熊娃娃提着刀，蹦蹦跳跳的走着，在它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靛青色刺绣露肩连衣裙的少女。

她俏丽的脸庞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可这可爱的笑容不达眼底，那双灵巧顾盼的美目寻找着什么，目标很是明确的样子。

真不知道队长亲爱的想要找到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子。

都怪那个棕色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