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日礼物 经过几日休整,恢复……(2 / 2)
“红姐姐你要出去逛吗?”司幽闻言,连忙回头去问阮红,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洛阳城这么大很容易迷路的,我叫大师姐陪你一起去啊?或者我们三个一起去,留着他们两个在这儿慢慢下棋吧。”
阮红听了也忍不住低下头闷笑,浮绝已经在旁边叹气了,城傅依然是幸灾乐祸的样子。片刻之后,阮红才重新把头抬起,一双温柔动人的双眸含笑看向司幽,说:“我是很想与你一起出去玩的,但是,城傅一会儿闹了脾气我可哄不好。再说我们也有些朝政的事情要说,你跟着一起不会觉得无聊吗?”
司幽心想自己当然不会无聊,朝政的事情,这些年在国公府想得也不少了。可是她也明白阮红很想跟城傅单独待一会儿,不过是拿了朝政的事来搪塞她,她自然不能说破,只嘟着嘴冷哼了一声,随意地对阮红摆了摆手:“好啦我知道啦,你们去吧。”
得到应允,阮红才放开了身边的人,起身对浮绝笑了笑,虽然司幽觉得那个笑看着有些奇怪:“那我们这就走了。水幻这个棋艺啊,你多费心吧。”然后忍不住掩面,一个转身,立刻就与城傅同出了凉亭。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浮绝才在之前城傅的位置上坐下,一边从容地收拾棋盘,一边说:“你的棋艺是有多糟糕,连红这样不会下棋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来吧,让我也看看你到底退步到什么程度。”
司幽觉得浮绝今日是冲着吵架来的,自暴躁的脾气正是想要发作,就听到他又说:“不过如果你能赢了我呢,今年的生日礼物,我就提前给你吧。”
此话一出,司幽的怒火瞬时被浇熄,她怀揣着雄心壮志坐到了浮绝对面,眼中掠过一丝狡黠:“说好了,不能反悔!”
浮绝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棋盘上凌乱的棋子:“不许使诈。”
被识破小心思的司幽撇着嘴表示不满,浮绝这会儿再不用抬头都能猜到她是个什么表情,因而浅浅地笑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有些欢喜。
在国公府的八年里,司幽学过武艺,修行过内功,四书五经史记挨着看完了几遍,朝政上的事情总也能分析个一二三,可是,唯独下棋,她一点都没有好好学过,尤其是在十五岁那一年,被司昀三两下赢了棋之后,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太适合这个娱乐活动。
更不用说在浮绝面前,她从小到大就没赢过,自己几斤几两重,司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一听到他说有礼物,她就忍不住有了两分斗志和期待,正如那一年,她为了那把玄色金龙的匕首拼得头破血流一般。
于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与注意力,这局棋竟然也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当然,结局依然是以司幽的失败告终,浮绝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摇着头连连叹气,脸上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都放水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输。怪不得国公说你的棋艺应该没有长进,果然还是八年前的样子。”
“你还跟义父一起吐槽我的棋艺?”司幽瞪大了眼睛,觉得之前自己想跟司昀道歉的心思已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尽数消散了,眼前这个男人,怕不是到处说自己的坏话吧!
她怒目瞪眼的模样倒是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浮绝看着有些想笑,又终归是忍住了:“不过,能支撑这么久,你也很努力了,我以为五招以内你就要输的。所以,今年的生日礼物,就提前送给你吧。”
司幽听了眼前一亮,上一秒的愤怒好像从未有过,甚至是声音都生出了一分乖巧:“你真的有给我准备礼物么?”
浮绝不说话,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将一个盒子取出来,递放到了司幽的面前,司幽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却一下愣住了:那盒子里躺着的,正是八年前,被司徒貘留在了昊暄国的玄色金龙匕首,司幽还记得,这是浮绝父亲唯一的遗物。
“我给国主的密函中,要求小森出发之前,绕道去我家把这个拿上,一同带来。当年既然把它送给了你,便不该总由我收着。”浮绝的语调渐渐低沉,神色之中都是温柔:“这次别再弄丢了。”
把匕首从盒子里取出来,她放在手里来回摩挲,许久之后抬起头去看浮绝,脸上扬起的笑脸,温和明朗:“我会比以前更加珍视它。”然后又移回视线去看匕首,将它放到脸颊边蹭了蹭,心里觉得很安心。
“哦,还有这个。”看她开心,浮绝自然也是心情大好,他缓慢起身,从袖子里又拿出来了一个小木盒,却并没有放到司幽的面前,而是自己拿在手里将盒子打开来:“你十二岁的生日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但是那年我出发去存希国的时候你说,存希刺绣手艺闻名天下,想要一对当地的绣品耳坠子当生日礼物。这对耳坠子我带在身边八年,虽然是晚了点,但是,现在补上应该还来得及。”说着将打开了的木盒放在司幽面前,她低头的第一眼,就见着一对大红色的绣球耳坠子躺在里面,小巧可爱的绣球上面,还连着一块极小的红宝石。
关于这件事情,司幽其实也是记得很清楚的。当年浮绝问到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因为知道他是去存希,自己又才穿了耳洞,正是兴头上,所以提了这个,她想得到浮绝必然是买了这样一对耳坠子,当年也是满心期待地在等他回来,可是,她没想到,他就这样把它带在了身边八年,如今一见,心中具是一片动容。
她看着耳坠子出神,身侧的浮绝也不在意,只径自将之取出,小心翼翼地给她挂在了耳上,然后退开一步审视一番,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天天拿个茶叶梗戴在耳朵上,一点美感都没有,现在看着好多了。”
刚刚还深受触动的司幽被他一句话逗笑了,别好了匕首在腰间,站起身又踩了浮绝一脚,不过那力道在落下的时候,就刻意放轻了:“今年的生日礼物给了,中间还有八年的没补上呢!哼!”
“嘶!”浮绝很是配合地假装吃疼,顺势在旁边的软塌上坐下,司幽直接笑出了声,再又坐回位置上,无聊地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好,正是一时无话,旁边的浮绝默默看着她的动作许久,才又说:“虽然没有准备那八年的生日礼物,不过,七年前我在宅子里种的那棵樱花树,现在已经高过屋檐了。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满树的樱花了吧。”
收拾棋子的司幽顿住了动作,接而极缓地放下手扶在棋盒边上,半垂下视线,不知言语。
“司徒家的宅子已经被改建成了国监司,院子里的樱花树也被砍了。所以我就在自己宅子里种了一棵,虽然我家的院子很小,但是春天的时候,落花正好也能飞落到走廊上,再要看花的话,不用再站在树下仰着头了。”
浮绝描述的这个画面,在司幽的脑子里,已经构想过很多很多很多次,她很清楚浮绝为什么种这棵树,绝不是仅仅是因为司徒家没有了,更是因为自己十一岁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一年的春天,还是水幻的她在樱花树下,靠着浮绝睡去,再醒来的时候,迷糊地揉了揉惺忪睡眼,转过脑袋去看身旁的人说:“我刚刚做了个梦。”然后顿了顿,咧着一张小嘴笑开:“梦到你家的院子里也种了一棵樱花树,就在靠近走廊的位置,风一吹,花就落得满走廊都是。”
浮绝当时白了她一眼,说她家里有一颗树不够,还把主意打到了他家头上,她也不生气,只笑着把头搭在了他的肩上,再一闭眼,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夏日里的微风从侧面撩起了司幽的头发,惊扰了悄然走神的她。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浮绝对她好,可是头一次,她觉得浮绝能为她做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有些难以说明的感觉蔓延开来,却让她很受用。
“嗯,你不说话,难道是不喜欢那棵樱花树?”浮绝在一旁假装为难地皱起眉毛,思忖着说:“那这次回去我就把树砍了吧,正好我的书桌旧了,可以拿树干做个新的。”
司幽连忙回头去看他,一边笑骂:“你敢砍了试试!”然后浮绝终于绷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
两人这会儿正说着话,路边忽然有一个人影,正一路小跑着过来,细细一看,正是铃铛。铃铛一向是比较稳重的,能跑得这样着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等到铃铛走进了亭子,与浮绝屈膝见礼之后,就听到司幽问:“找我什么事?”
铃铛调整着呼吸说:“小姐,公主来了。”
“和裕来了?”司幽略微觉得有些惊讶:“这可奇怪了,从来她要见我,不都是召我进宫,今日怎么跑来国公府了?”
铃铛笑说:“大约是收到小姐受伤的消息,所以亲自来探望啊。”
司幽不置可否,要说探望,这也过去好几天了,不该现在才来吧?
虽然是这样想,可是和裕毕竟是公主,自己作为郡主,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因而吩咐了铃铛:“你平日里叫我小姐惯了,一会儿记得改口叫郡主,别被人拿了话去说。”
铃铛点头:“我省得的。”
司幽又问:“和裕现在在我房间里吗?”
“不,公主殿下是跟国公一起回来的,刚才在前厅,这会儿好像是往凉亭来了。”
浮绝坐在软榻上听了半天只不言语,司幽听了铃铛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大约有多嘴的小丫头跟和裕说了自己在凉亭下棋,也不是什么大事,来了便来了吧。
还在腹诽,立刻就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已经从不远处传了来:“阿幽!你想我了吗?”</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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