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事无常 ……（2 / 2）

林奚想着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居然坐在一起谈论嫁人的问题，觉得有点搞笑，又看着眼前才刚刚15岁的林语，脸上充满对未来美好爱情的憧憬，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比如，郑文吗？”林奚的语调上扬，似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钓客。

“才没有呢，我说的是将来，将来。”林语瞬间炸了起来，气鼓鼓地盯着林奚，上午就不该跟她说起郑文，随后又用沮丧的语气说：“我和他连话都还没说过呢。”艺术节后，她就和郑文再也没有了交集。

林奚看着情绪低落的林语，有点后悔提起郑文了。

“啪嗒”，一声东西掉落声从卧室传来，把寂静的空气震的抖了抖。林语和林奚一惊，对视一眼，飞快的跑向卧室。“妈妈，开门！”林语拍着门喊道，想着早晚要把这扇碍眼的门搬走，又转过头对正在找钥匙的林奚说：“林奚，你快点，快点可不可以。”妈妈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她忘了妈妈再坚强也是个女人。

正在林语和林奚慌神之际，门开了，妈妈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后，看着林语和林奚，声音颤抖：“他出车祸了。”

他？谁？爸爸。

出租车内，妈妈坐在前排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开快点。林语和林奚坐在车后座，还没有从刚刚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车窗外，五颜六色的招牌在黑夜中格外醒目，耳边不时传来“糖炒栗子”“清仓大甩卖”的叫唤，林语看着街上行人的残影，逛街，打闹，嬉笑，恍然大悟似的，原来爸爸没有离家出走，他出车祸了。

这一刻，林语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她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林奚，林奚僵直着身体，脸色和妈妈的一样惨白，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林语转过头盯着车窗，车窗上倒映出一张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浑身颤抖。

司机在听到目的地后就一言不发，专心地开车，也不像平时一样恼怒坐在副驾驶座女人的催促。在这个时间点，带着这样一副表情，不难想象发生了一些难以承受之事。他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车后座的两个女孩子，都不过还是上学的年纪，叹了口气，只怕是家里的男主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世事无常，他能做的只有把她们尽快送到目的地。

世事无常，无常世事，唉。

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林奚陪着妈妈坐在金属质的椅子上，林语站在她们旁边，三人都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林语认为会一直等下去时，急诊室的门开了，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妈妈在门开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迎着医生看去，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哑：“怎么样了？”林语看见妈妈的手在说话时紧紧握了下林奚的手。

母女三人看着医生。

“没事。”医生摘下口罩，“人没事了。”

妈妈的手抖了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语看了眼林奚，林奚的目光也望向她，两人忽然笑了起来，在医生与妈妈诧异的目光中越笑越大声，仿佛要把这一个月来所有的阴影抛在脑后。

护士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似乎没见过笑的这样开心的病人家属。

妈妈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时，哭了。

在她和爸爸吵架时，她不哭，在听到爸爸出车祸的消息时，她不哭，在急诊室外的不安等候中，她不哭。但现在，她哭了，眼眶红红的，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双手捂住了半张脸，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从手缝中传出。

原来妈妈哭的样子与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林语想，甚至更让人心疼。林奚拉了拉林语的手，带着她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林奚，真好。”林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再多华丽优美的词汇都没有着两个字如此符合她此刻的心情。

“是的，真好。”林奚看着她，回应道。

冷冷清清的医院走廊，妈妈细若游丝的哭泣声，林语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服，觉得内心如此温暖和幸福。</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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