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相聚时(2 / 2)
雁留声和治平都转头望向楼下,但是等到他们认出那树下是谁来之后,两人都吃了一惊。
治平的脸刷的红了。
雁留声的脸刷的白了。
“天哪,真、真、真的在约会啊……”治平惊讶地道。
雁留声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说……你说他们在说些什么啊?”雁留声手撑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些什么?”治平嘻嘻一笑,往窗外努了努嘴,道:“都这个样子了,你说还能说些什么?哈哈!”
雁留声怔怔望着窗外,脸色越来越白。
“哎哟,人家卿卿我我,咱们两个单身汉就别在这儿看啦!”治平拍了拍雁留声的肩膀,“来,喝酒!”
雁留声也端起酒壶来,用大碗倒了个满。“说得对!人家约会,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干了……”
“你……这些都要喝光么?”治平话刚说出口,雁留声的酒已经一饮而尽。惊得他呆若木鸡。
“为什么不?花了银子,难道都白送人么?”雁留声将碗重重放在桌上,擦了擦嘴角的酒。
治平定睛一瞧,他七弟方才苍白的小脸上,此刻已染上了潮红。这么英俊的小生,双颊微红,竟多了一种粉面娇羞的意味。治平看得神情恍惚。
“七弟,你……你不要喝了吧?我看你有些醉了。”
“谁说的?”雁留声翻眼瞧他,指着周围的酒:“咱们买这么些酒,可不能浪费了。今夜出来……就是不醉不归的,正好喝他个尽兴!”
两人喝了一会儿,雁留声脸上越来越红。还打起了嗝儿。治平瞧他那样子,有些担心:今夜该不会要再次背着个醉汉回家了吧?
雁留声伏在桌上,像睡着了似的。好久不动。治平叫他,好半天,他又猛然立起身子。
“七弟,咱们回吧?”治平小心翼翼地道。
雁留声忽然用手指着他,叱道:“小子!敢跟我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我都是在哪儿混的?跟我玩心计?勾心斗角、鸡毛蒜皮,以为能瞒过我么?”他打了个嗝儿,忽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治平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身子往后直了直,苦笑道:“是是是!您老儿这么厉害,我哪儿敢跟您斗啊!您活脱脱一个小诸葛儿啊……”
雁留声撅了撅嘴,冷哼一声:“敢耍我?我……”忽然住了嘴,红着脸盯了治平一会儿,又伏在了桌子上。一睡不起。
治平小心翼翼站起,心想:这醉汉,醉倒了比梁宣还难伺候,他还不如溜之大吉,让梁宣来招呼他。
“平哥,你去哪儿呀?”
“没……没去哪儿,我刚……刚解了个手回来。”治平嘻嘻笑道。其实他心里直想哭。
雁留声打了个嗝儿,晃晃悠悠站起来,道:“我也去解……解个手,平哥你……你慢慢喝。”
“七弟!要不要我扶你?”
“闭嘴!”雁留声喝道,一笑,转过身,袅袅娜娜地去了。一路还跟过往的行客抛媚眼。
治平掩住额头,觉得自己真是惹上了两个灾星。他脑海中浮现出雁留声方才发酒疯的场景,感到一阵压力。
等等!……
治平猛地抬起头,望着雁留声远去的方向,他的脸陡然涨红了。
他方才口口声声说……说“老娘”,他……
他是个女的!?
☆☆☆
雁留声从楼上下来,脸依然是红的。但眼神却很快恢复了清明。她默默走下楼,悄无声息从后门出去,沿墙角走到那些柳树之下。
远处,梁宣和闻琴就在几棵柳树之外,正窃窃私语。
她迈开步子,悄悄走了过去。
☆☆☆
“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人有些古怪。他的武功家数,分明是我们泰山派的。但却跟逍遥门的人在一起。”梁宣跟闻琴说起了路上遇到的那面具人怪客。虽然他已隐约猜到那人的身份,但是他还不想立即对闻琴说。
“琴妹,你说逍遥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昆仑山那边,他们有什么图谋么?”
“那人一定是我们泰山派的。我早就觉得泰山派是出了什么叛徒。宣哥,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入派之时,沙河帮的少帮主中了傲徕峰的苍云掌么?”
“是的。当时那人胸口莫名出现了逍遥云。”
“现在想来,那逍遥云只怕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有心之人要将计就计,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泰山派早就出了一个大叛徒,且此人位分很高。”她看着梁宣,一字一字道:“我猜测掌门应该也知道这人的身份,恐怕只是按兵不动而已。”
梁宣十分惊讶,闻琴竟仅靠猜测就已知道了大概。
“再说那碧水剑,丢失的甚是蹊跷。钥匙只有我和掌门有。而我是绝对不会丢失钥匙的,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钥匙是从掌门那里偷来的……”
“可是要想从掌门那里偷来碧水剑,岂是易事?”
“你说的不错。掌门武功高深莫测,当今武林大概只有逍遥侯和血昆仑的摩罗尊者能与之相匹敌。要想赢过掌门、拿到钥匙,几乎是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她抬起头来,眼里泛出亮晶晶的神采,“那就是掌门故意放走钥匙,让出碧水剑给逍遥侯。”
“这怎么可能?掌门为何要帮逍遥侯?”
闻琴淡淡一笑:“若要取之,必先予之。逍遥侯苦心孤诣要得到碧水青云剑,到底有何图谋?我想,掌门就是要试出逍遥侯的本意。”
“逍遥侯本意?”
逍遥侯有什么阴谋?不外乎称霸武林,铲除正道,还能有什么阴谋!他暗自想。
“再说我们一路过来,去到的那些逍遥门的据点。东海坛的几个洞、台,虽然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逍遥谷的会盟,可是却另有消息说,有神秘队伍去昆仑山。你方才说到跟师父夜探总坛的地宫,也听到这样的消息,那么此事几乎便可以坐实了。如今鼎剑台会盟在即,逍遥门的人却突然要去昆仑山。这确实可疑。我怀疑,鼎剑台会盟,有可能会是一场骗局……”
“骗局?你是说碧水剑不在逍遥谷?”
“宣哥,你想想,如果碧水、青云剑都在逍遥谷,如今天下人已经知道,那么逍遥侯岂不是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碧水剑很有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但是到底在何处,目前无人知道。这背后,逍遥侯到底有何打算,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碧水剑去了别的地方?
梁宣头脑中陡然闪过一个画面:雁留声拿着碧水剑在揽月楼出尽风头……
但是,那是高仿的碧水剑。
但话又说回来,那把剑真的是后来雁留声给他看的那把么?
此事还关系到梁宣心中的那个计策。而这,他还不想对任何其他人说。
当然,包括闻琴在内。
闻琴又道:“况且,碧水青云剑背后有什么武功秘笈,这样老套的消息,我也是从未听说过!我们李家掌管双剑多年,从来未曾听过碧水青云剑与什么武林秘籍有关。”
梁宣点点头:“这消息一听便知是假。显然是逍遥侯有意放出,蛊惑那些有心之人,来逍遥谷。至于到了逍遥谷要如何,现在真是难以预测。”
他们彼此望了望,都感到前路茫茫,不知有什么艰险阴谋在等待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