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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眠月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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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被这奢华的场面惊得呆了。那边有红衣女倚栏娇笑:“哟,翠芜,今儿个晚上是怎么了,闲的你没处撒火,竟从街上扯了这么一个大胡子回来?”

梁宣既嫌这红衣女说话直露,听得皱眉,又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自己从金谷园回来后,一直未曾换装;而雁留声早换好了玉面书生的行头。但他却顶着这虬髯大汉的装扮,来青楼寻她,当真是尴尬至极。

拉扯梁宣的翠芜回骂道:“丹凤,看我一会儿不撕了你的嘴?你且瞧瞧,这大胡子也没那么不堪,老娘我挑人也不是随便的!”

丹凤细细瞧了梁宣一眼,梁宣急忙将胳膊从翠芜手中撤出,额头上冒着大汗:“别……别拉拉扯扯的!”眼前红影一晃,将他晃得倒退几步,那丹凤已将他上下瞧了一遍:“原来是个威武的年轻壮汉,模样不错,碧桃姐,来看哪,你喜欢的!”

梁宣大声道:“我是来找人的!”

栏杆上又探出一绯衣女,闲闲看了一眼梁宣,懒声道:“他的胡子是假的,其实是个小白脸。给他揭了。”

“是吗?”翠芜说着就要上来摸梁宣的脸,梁宣再也忍不住,反手使了个小擒拿,将翠芜的胳膊别在后面,翠芜疼得大叫。丹凤和碧桃一齐变色,楼上又传来一妇人的声音:“哎哎,干嘛呀这是?逛着玩,也不兴动手哇……”

只见一个年级稍大的美妇从楼上款款而下,眉眼有些相熟,声音洪亮霸道,额头上垂一颗大珍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富贵满眼。她打量了一下梁宣:“客官别是来砸场子的吧?”

梁宣想起这人是眠月楼的老鸨珍珠娘,先前在摸金行拍卖会上曾见过她。于是道:“我认识你,你不是这儿的老鸨么?”

这话一出,珍珠娘脸色一变,旁边围着的三个艳妓却笑作一团。

珍珠娘冷哼,没有吱声,那丹凤笑道:“哥儿,要叫‘妈妈’,可不能喊那个词儿。”

翠芜道:“哥儿生得这样雄壮,怎的连这些规矩都不懂?”

那碧桃冷笑:“什么雄壮?这一看就是个雏儿,只怕还没吹过蜡烛。”

梁宣听得面红耳赤,大叫道:“够了!我是来这儿找人的,你……你是这儿管事的,方才进去一个书生,你可曾见过?”

珍珠娘冷冷地道:“我们眠月楼进进出出多少人,谁曾记得什么书生去了哪里?何况这楼里楼外,书生、秀才、员外不知多少,谁知你找哪一个?”

梁宣比划了一下长相,珍珠娘却像未听见一般,转身打发人:“客官不来快活,那就请自便。阿武阿强,来啊,请这位相公出去!”

话音刚落,从另一侧偏门传来两声“得令!”,果然闪身踏出两个壮汉。好壮汉!这两人比梁宣足足高出两头,浑身上下筋骨虬结,肌肉精壮,显然是眠月楼最好的打手。丹凤等人一见这阵势,面色一变,齐上二楼,挤在一处看热闹。

那两壮汉径朝梁宣走来,踏得脚下地板咚咚作响。梁宣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沉默,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两壮汉走到他身边,其中一人抱拳:“请。”伸手示意他出去。

梁宣笑道:“找不到人,我不会出这门。”

“那就休怪小的得罪!”

一双如椽巨掌劈头盖脸打下,梁宣侧身轻巧避过,那大汉感觉双拳仿佛打入水里,力道被化解得无影无踪;旁边那大汉见厉害,也加入进来。两人伸出四条臂膀,捉鱼一般要抓梁宣,梁宣却恰似水中的鱼,一滑就走,在两人中间钻来钻去,根本不让他们近身。

楼上引来众人围观,男客们搂着妓人,妓人靠着妓人,都看得呆了;珍珠娘见势头不对,朝后院喊了声“得力!”,后门不远嗖嗖窜来风声。梁宣暗道:“这回来了个稍微强些的。”

那人如一团黑影,直奔自己而来,竟是油滑异常,身黏如鱼,速度奇快。梁宣被他带的转了一个大圈,撞在阿强胸膛,暗道:“这得力好快!”

得力黏着梁宣转了一圈,身子转成个飞速旋转的黑影,瞧得人眼花,忽而又飞速贴身而上;梁宣从未见过一个人这样溜滑,简直如泥鳅,被他追得四处逃躲,颇为狼狈,还要防备阿强阿武两个彪形壮汉的夹击,一人同时应付三人,又不想生事,竟捉襟见肘!

他被那得力逼到了楼梯上,按着栏杆高高跃起,变躲为迎,这一回反其道而行,那得力竟没料到,呆了一呆,梁宣正中其小腹;得力一个弹跳窜了出去,攀着顶梁倒挂下,犹如飞鱼在天,摇头晃脑,身手如此爽快利落,看得梁宣也叫了声好:“这人虽硬派功夫不行,闪转腾挪的移动能力确是一流。”

梁宣朗声道:“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得力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忽从袖中取出一只骨笛,呜呜吹了起来。梁宣听得奇怪,这声音似笛非笛,反而有些像指爪抓挠的声音。阿武阿强会意,同时攻上,但他们根本为难不了梁宣;梁宣被追得急了,腾出一掌,往阿强后背一拍,阿强应声前扑,正好撞上阿武,两人腰间忽多出一只手,原来是梁宣抓住他们腰间,一手一个,将其拎起,往上飞掷;一个砸在二楼栏杆,一个砸在楼里,都砸出了两个大窟窿;人群躲躲闪闪一片惊呼,珍珠娘气得哇哇大叫。

梁宣刚喘口气,忽听那古怪笛声越来越急促,后又戛然而止,正呆愣一瞬,只见地板上突然隆起一个小突起,它自远而近,快得令人惊讶;瞬时便钻到梁宣脚下,脚心被一根尖利的物事刺破了皮肉,痛呼一声,腾身而起,只见地板下面那玩意儿也钻出,速度奇快,眼前只是闪身而过一个黑影;绕着梁宣,落在地上,团团而转,挨着点身子便是一抓;梁宣暗叫不好:“这是什么暗器?怎的如此灵便?”

他跳起一边,手撑在栏杆上,全身倒立,那玩意儿竟趁这一刹那嗖地飞起,将自己手下撑着的栏杆拦腰撞断,噼啪一声脆响,梁宣身子落空,幸而他反应奇快;但那玩意儿已挨到他身上,挤在他左肩,钻心般的刺痛,仿佛啮咬;梁宣不敢大意,按住那物事,竟发现那是活物!

他心中一惊,忙抽出龙吟宝剑,倒转剑柄痛击那活物,活物纹丝不动,牙齿已深入肌肤寸许;梁宣真气自全身鼓荡而出,那活物被噬功大法压制,终于吱吱乱叫;梁宣趁机挥剑一错,活物咕溜溜从身上落下,就地打了个滚儿,先成一团,次散开,俯伏在地。

只见圆圆的盔甲上露出四肢,后面一个长长的尾巴,顶着个尖鼠头——这活物原来竟是一只穿山甲!

只是穿山甲的甲壳却是金色的,与众不同!

此时那骨笛声音更紧,穿山甲仿佛被下了魔咒,听到笛声便又朝梁宣咬过来;梁宣不怕人,倒有些觉得这畜生瘆人,心中一动,翻身而起,用龙吟剑去挡穿山甲,将其挑在剑尖,另一手攀上顶梁,一脚踢向得力。这招却是个虚掩,另一手持剑将畜生抛向得力;得力躲避梁宣那一脚,却不料穿山甲朝自己扔来,他张开怀抱住穿山甲,自己却迎面被梁宣抓个正着,半空中一个小小的玩意儿跌落下去,恰被梁宣接住——是那只骨笛。

梁宣笑眯眯挑眉,暗中将骨笛藏在怀中:“如何?看你们能不能请动我?”

得力抱着穿山甲,那畜生没了骨笛声的催化,现在温顺之极;两个壮汉也倒在四处,楼梯、栏杆烂的烂,破的破,围观的人走了一些,但更多的还在看热闹。珍珠娘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大骂,忽从后面走来一人,在她耳边小声低语了一阵。

珍珠娘眼睛转了转,怒气方平。梁宣心中起疑。

那小丫头娇声问:“公子可否姓梁?”

梁宣喜道:“正是。怎么,你们找到那人了?”

小丫头抿嘴笑:“雁公子一直都在里面啊。雁公子说了,梁公子若要见他,请在春江台叙话。”

珍珠娘看好戏似的将手搭在栏杆:“公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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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连载到老版发表的进度了,明天开始要改回原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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