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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好第一次在路十三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沉重, 阴郁, 还有她看不透的复杂眼神。

她感觉得到路十三是真生气了, 忽然发现他又变得好陌生。

路十三从她身上起来，坐在床边，摸出一根烟, 叼在嘴里，打火机打不燃, 他烦躁地扔开, 烟夹到耳朵上，解开领带，又解开衬衫几颗扣子, 露出麦色的胸膛。

“你想听什么？”

李多好裹着浴巾, 找出一件睡裙套上, 靠在床头：“都想听。”

路十三从床头柜里拿出新的打火机, 点燃烟，背对着她。

“我跟她处过, 她怀过孩子，后来流了, 然后就分了，她一直想复合, 我没答应。没了。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扭头看过去, 问。

李多好把今晚的事讲出来, 又问：“她说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你逼她打掉，两个人一推搡，她摔倒就流产了，是不是这样？”

路十三没有半分犹豫：“是。我俩那时候二十不到，这孩子能生吗？”

“是年龄的问题吗？是你根本就不想负责任。”

“嗯，我以前就是个人渣。”

然后谁也没说话，卧室里鸦雀无声，空调开得不低，李多好还是冷，手心冰凉，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

“还有，我以前没跟别人说过关于你的任何事。好话坏话都没说过。发的那条朋友圈，是第一次提你。许可可说我总骂你丑嫌你恶心，我没有，真没有。”

李多好不知道他俩谁在说谎，可也想不明白，许可可在她面前抹黑路十三有什么好处，许可可压根不知道她和路十三的关系。

“十三。”她情绪平复下来，淡淡叫了一声，“我有一天，也会成为下一个许可可吧。”

路十三皱着眉心，眼神掠过她失望的面孔，握住她的手：“不会。”

李多好抽出手来，把手放进被子里，目光戒备。

不管谁说的是真话，她都难受，非常非常难受。

“我说了，我以前真就是一人渣。我很抱歉。”路十三说完不再作声，抽完一根烟又点一根。

良久，李多好掀开被子下床。

“我去客房睡，今晚都先冷静一下。”

路十三扔掉抽到半截的烟，从背后抱住她：“别走。不要你走。”

李多好摇摇头，眼泪又落下。那双环在她腰间，紧扣的手，怎么也掰不开。

“你别这样……别逼我好吗……你以前的那些事，要么瞒我一辈子，别让我知道，可现在我知道了，叫我怎么不难受？我不同情许可可，感情里犯的贱都是自找的，我只是害怕自己变成许可可，害怕你也会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