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酱面（1 / 2）

庄时泽一听汤芫这语气就知道她想通了什么，重新坐下：“我还不急, 你慢慢说。”

汤芫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她稳了稳神，说：“你刚才最后说的什么？”

庄时泽一时没反应过来, 往回想了想, 说：“让你别多想，好好睡觉啊。”

“不是那句。”汤芫摇摇头, 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主要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念头, 让她把之前所发生的事都串联了起来, 一下信息量巨大，她需要把条理都理理清了再说。

庄时泽顿了顿，说：“我刚才说让你睡一觉……梁阙什么的都别想……你再想……菜谱它也不会生出新的菜谱来？”

“对！”汤芫眼神里透着激动的光，“就那句，菜谱它也不会生出新的菜谱来！”

庄时泽：“你想到什么了？”

汤芫并不看屏幕, 而是头微微偏着看向旁边, 但是庄时泽知道她其实也并没有看旁边什么东西, 只个只是她在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汤芫闭上眼好一会儿, 然后睁开，回过头来，说：“其实跟那句话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它让我想到了其他事情。”

庄时泽已经准备好了：“你说。”

汤芫说：“我先说说Dola, 狄娜, 梁阙的秘书。她在被泼硫酸之后, 大概半年多的时候就恢复原状。”

“是。”庄时泽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在文档上记下——Dola，烧伤半年恢复。

“而且是一点疤痕也没有，她的长相也有点改变，变得更漂亮了。”汤芫的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庄时泽在Dola那项后面补充上——长相改变，更漂亮。

汤芫继续说：“然后是我们的同学，纪丹丹，本来是国字脸，但最近又联系上你的纪丹丹已经成了尖下巴鹅蛋脸，也是变漂亮。”

庄时泽隐约感觉到什么，点点头，把纪丹丹的情况列在Dola下面。

“之前宁菲也说了，很多人都特别依赖梁阙的菜，她所知道的圈中人就是，出席活动或者皮肤状态特别差的时候，知道有梁阙这个人的，都找到路子去吃他做的菜，第二天立刻容光焕发。”

庄时泽知道汤芫这是在总结梁阙的规律，他都一一记下。

汤芫依然有规律地用食指敲着桌面：“还有邱绮妮就更不用说了，已经完全依赖梁阙的菜，还有之前白素心的丈夫，还有关老先生突发的舞蹈症……”

庄时泽一一记下，看了眼列表，说：“这些我们之前也分析过，梁阙的菜能改变人的身体状况，其实，你的菜也可以。”

“是……”汤芫说，“但是梁阙的菜是猛药，我的是温补，效果也不一样，他的菜效果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的菜效果虽然来得慢，但是是持续性的，对身体好。”

庄时泽：“所以梁阙才一直想要你的菜谱。”

“对！刚才扯远了……”汤芫反应过来，“刚才我就想说这个来着，我的菜谱不是刚升级吗，说升到满级了，而且获得的金钱也有限度，现在预支的都是我上辈子的收入所得。”

庄时泽：“这个不难理解，就是你要是把钱都提光了，就没得提了。”

汤芫：“我们之前不是分析过吗？梁阙的‘异能’是有限制的。”

庄时泽对着文档上刚才列的一项项一边想一边回答汤芫：“是有限制，而且他的限制已经到了，这是我们的分析。”

汤芫：“你之前说，所以他才要找我的菜谱，逼我帮他做事。”

庄时泽说：“因为我们分析过‘异能’的唯一性，就是他有他的异能，但你不能使用。你有你的异能，但他不能使用，所以综合分析，他只能通过某种手段强迫你帮他做事。”

汤芫深呼吸一下，说：“如果，我说如果，梁阙的异能，可以吸收其他异能呢？”

庄时泽也愣了愣：“什么？”

汤芫：“如果梁阙的异能能吸引其他异能，那他根本不需要强迫我帮他做事，他只需要把我的异能‘拿’过去就行了。”

庄时泽懂了：“你的菜谱不能生新的菜谱，梁阙的异能不能生出新的异能，但他能收集新的异能……”

汤芫心有灵犀地补充：“那么他自己的异能就算限制到了，但是有了新的，就能弥补了自己异能的枯竭。”

庄时泽背脊冷了冷：“听起来有点像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

如果不是汤芫，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类人，有着这样神奇的能力。而拥有这种神奇能力的人，还不一定是个好人，做的事，也未必是好事。

庄时泽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你看看我给你发的Dola的资料，里面有她四处活动替梁阙办事的详细记录。其中有些记录很奇怪，你翻来看看。”

“不用看了，我记得。”汤芫说，“她会在某段时间频繁拜访某些人，这些人的身份年龄跨度十分大，其中有我，有汪琪，还有宁菲丈夫那个做设计师的弟媳，这些都是我知道的……”

庄时泽了然：“那这些人，应该都有梁阙想要的异能。”

汤芫松了一口气——所有线索都聚到了一起，这个说法说得通了。

庄时泽还是不明白：“但是梁阙在江城已经呼风唤雨了这么久，该有的都有了，以他现在的条件，就算没有了这个异能，以他饮食集团的收入，也够他花十辈子都花不完了，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找异能？”

汤芫笑：“贪。”

贪念，从远古时代起就支配着人类，永恒不变。

跟庄时泽视频完之后，汤芫还坐在电脑面前。

她在想，Dola之所以这么替梁阙卖命，是因为她想保持自己的青春貌美，或者说，只想保持自己正常的样子，不愿意再去面对自己被烧得满身焦黑的皮肤。为了维持这个状态，她不惜替梁阙做尽伤天害理的事。

而纪丹丹，应该就是享受到变漂亮之后所拥有的特权，男孩的青睐，外貌改变所带来前所未有的备受瞩目等等一系列的心理享受，可以让她变成梁阙的棋子，把她推哪摆她就往哪去。

邱绮妮是为了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甚至想到达宁菲的高度，可惜之前自己作天作地，被传过整容失败，那段时间应该就是和梁阙闹崩了，梁阙断了她的菜。所以后来邱绮妮学乖了，梁阙说什么她都照做。

那梁阙呢？

汤芫想，梁阙异能有限制，因为贪，仅仅是因为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