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架子床上昏厥的美人香腮通红,初看以为是海棠微醺,当微凉的大掌贴上她滚烫额间时,方才知晓是人烧糊涂了。
余北溟皱眉想退开,她贪极了这一抹清凉,抓着他的手不放,惹急了,眼角渗出晶莹泪珠,嘴里的嘟嚷格外娇怯,“别走,我热……”
一颗心从此被她揉碎,余北溟一撩衣袍坐在床边,用眼神示意神医过来诊治。
冒着大雪骑一个时辰的千里马赶过来,神医骨头酸痛,腿还在打哆嗦,尽管心中一万个不爽,却不敢在这时刻去忤逆这活阎王。诊完脉,神医给染心扎了几针,然后从医箱里掏出一瓶药,“一日三次,热水送下,不出五日便能好全。”
余北溟在掌心倒出几粒,红豆大小的药丸子药味很淡,还透着清香,质疑道:“外头的大夫开了一堆药方,病越治越重,这小小一粒就能抵过几大碗药汁?”
神医暗地里翻个白眼,拉长脸道:“姑娘这病来势汹汹,对症下药却也好治,没被治好只能表明那大夫医术不行,你不肯给她用我的药先来质疑我的医术,不若请宫里你信得过的太医来诊?”
余北溟没功夫和他计较,抬抬手让人出去,但喂药这事比应对大儒考问还难。
事关染心,余北溟不敢掉以轻心,神医说用热水送下,他就不能把这道程序省略。用热水化了药丸子,笨拙地拥她入怀,指腹碰上她嫩豆腐一样的肌肤,险些把药汁洒在青色缎面床褥上。
万分艰难喂完药,他扯扯衣襟,步至窗口站了好一阵,才把一身沸腾的血液吹冷。
返身却见她已经醒了,他忽地耳朵一热,她方才不是醒着吧?再看她眼睛放空,一点神采都没有,好似烧傻了一般,他三步做两步走过去,“九妹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染心眨眨眼,眼睛聚焦在他脸上,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余北溟用脚勾了条绣凳到床边,坐下叹道:“你小命都快烧没了,我能不来吗?”
可染心并未感动,经历过死亡,她清醒时做事无时无刻不在衡量处境安危,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只有家族除名、浸猪笼了事,攥着被子道:“余少爷的恩情我记在心里,日后衔草相报。只是我这事不被皇上所喜,若是连累你就不好了,趁着还没被这里的奴才发觉,你还是快些离开回京吧。”
余北溟笑,“这里的奴才虽然闭着耳朵,但眼睛日夜都睁着的,我的到来会不会被人知晓,全看有没有人问起。”
染心一连几日昏昏沉沉,说话间起皮的嘴唇裂开,冒出丝丝血迹,她舔了舔唇,正要伸手去拿茶杯,茶已经递到了她的手边,才接过,他转身去到门边说了句什么,片刻端着一碗鸡丝粥回来。
他的体贴入微化在粥里,下腹以后,是提供她生命力的存在。
这一瞬,空气都带着春日的芳香,染心急需一些东西来搁置她的纷乱情绪,想了想道:“上一世我死后是什么情况?”
余北溟抬眸,小姑娘低着头,一碗粥被她搅成了漩涡,可见她这话的难以启齿程度,“一叶随着你一同走了,你们是在事发五日后才被宫人发觉,他下令彻查,查到了白皛头上,是你的旧奴知秋下的药。知秋不认,以死明志,白皛被发配到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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