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空空(1 / 2)
她手里握着一颗山楂把玩,目光却偷偷将他望上一望, 抬目就对上对方温润的眸子, 顿时很不是滋味,心中也不知自个儿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想必你们已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仅凭一副容貌, 何以见得我便是你们要寻的人?”
“吃醋了?”
见她翻了个白眼儿, 别过脸去不搭理自己。燎原从床榻上起身,迈着步子走来, 耐心地同她道:“可否将手借本尊一用?”
天星半信半疑,刚一伸出手臂, 被对方一掌握住往胸膛的位置放。
她下意识要挣扎出来,又见他眉目肃然,一本正经得很,便放弃了抵抗。
甫一触碰到对方的胸膛, 手心里传来一阵紧实的触感, 异常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达到手心,天星脑中空空。
他问:“感受到什么了?”
她莫名看了他一眼, 不语。
放在心口的手掌不安分地摸了摸胸膛的肌肉线条, 还不待她给出评语, 就见燎原先是一怔,胸腔微微颤动, 继而低低笑了一声:“可还趁手?”
天星僵了一僵, 硬着头皮答:“什么趁手不趁手, 你这无耻之徒, 别过来。”
“无耻?本尊对你可有动手动脚?”燎原被她带跑偏了, 一时也忘记那茬:“你这般对本尊也就罢了,左右我与你是尚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同旁人却不能也如此,可记住了?”
她没理,梗着脖子:“随你怎样编排。我困了,要睡觉。你出去。”
燎原双手环胸,绕着她转了一圈,意味深长:“这是本尊的寝殿,本尊哪儿也不去,就在此处歇息。万一你这没心没肺的扔下我,自己跑掉了。人生苦短,本尊可不想到时候又要寻你,再寻上个一二十年。”
平白无故背了个‘没心没肺’的名头,若是一星半点记忆也无,她还能理直气壮些。
可偏偏有些零星片段的画面浮在脑海里,到底是没底气。
她拗不过,将贵妃塌上的绸被铺开,半垫半盖,打算蜷缩着睡上一晚对付下,明日再做打算。
蓦地身子一轻,她双臂下意识在半空一捞,抱住个什么救命稻草。
待她回过神来,才瞅见自己抱住的‘稻草’,竟是某人的脖颈。
燎原下巴低垂,薄唇却上扬着:“本尊睡贵妃塌,床榻给你睡。”
一屁股坐在绵软踏实的床榻上,见对方自觉地转身走到殿门口,招来两名侍卫将案几上的吃食全部撤下,合上殿门后退了下去。
初到陌生地方,难免有些不适应。她抱着膝盖坐了片刻。
不过这份不自在,并未坚持多久,大约是吃饱喝足容易思睡欲的缘故,天星只觉得眼皮子跟挂着千斤秤砣一般,脑袋点了几下,半梦半醒地摸着枕头睡了过去。
等帘帐内传出轻浅而有规律的呼吸声,暗夜中的人睁开眼。掀开绸被,放轻了脚步退开殿门,又轻轻将殿门合上。
自燎原一踏出寝殿,他面前凭空闪现出一个人影来:“那件事情可有线索?”
昭月面色不佳:“并无。”
沉吟几息,燎原又道:“世间万物,都有迹可循。或许,可以从其它地方着手。例如,藏锋崖。”
“藏锋崖!”经他一提起,昭月的思维发散,很快有了线索:“藏锋崖下危机四伏,是六界众所周知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若天罡地煞的组织正是在藏锋崖下,恐是无论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尊上果然真知灼见。”
“早就同你说过,你是染星的师姐,便是我的师姐。当初在凤族也承蒙少主恩惠,你我二人私下不必太过这般恪守成规。”顿了一顿,燎原道:“若真是目光深远,早就应当想到这一点的。若不是常年有腐尸,藏锋崖上空何以会围绕着成群秃鹫?鸟类兽禽天生能感知险峻,若不是摸清罡风变化规律,断然不会轻易冒险入得崖底觅食。再是如何细密的布置,终究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只可惜如今想到这些都晚了几分,若我所料不错,此刻天罡地煞应当已经搬离了藏锋崖,或许早早便已觅好了新的去处。”
昭月看了看天色:“就算撤离,也应当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时间不早,尊上伤势刚好,且回去好生休息。属下这就回去着人暗中观察藏锋崖周遭的变动。”
燎原抬头望了望爬上树梢的月牙儿,颔首:“若是发现可疑之处,立即着人来禀告。”
“昭月。”他叫住对方转身的动作,见她看过来,顿了顿又道:“从前寻不到她时,本尊只盼着自己最后能见她一面,便足矣。可现在寻到她后,又想着能同她长相厮守、纠缠一世。你说,本尊是不是太贪心了?”
想要与心爱人相守一世,本是人之常情,这算什么贪心?
昭月张了张嘴唇,又想到他的身体状况,断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够开解的,况且尊上想要的也不是那些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的安慰,最后,她终究是没有开口。
夜风吹起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翌日,天星睁开眼,撑着身子半坐起身,就瞅见贵妃塌上的绸被叠得整整齐齐,殿内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
穿上鞋袜,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便有两名侍女端着铜盆打了清水入了内殿,过来服侍她梳洗。
“仙子可以唤我碧萱,她叫碧云。”
在天罡地煞这些年来,她已习惯一人独来独往,什么事务都是自己一人整理,使唤不惯人,也不习惯旁边跟木头似的杵着两张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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