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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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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城的天说变就变,前两天风轻日暖让人以为是春天到了,几场秋雨下来,人们毛衣外套加身,俨然过冬的趋势。苏雨绵四点左右醒来,睡不下去,早早起床。推开窗户,冷风灌了进来,冻的她一哆嗦。

她想起不久前孙依依离开心城的那天早晨,天上薄雾浓云她脸上愁却不在了。水一样温柔美丽的女子,俏生生立在苏雨绵楼下,半仰着头,微笑。那个笑容是苏雨绵认识她以来,最没有束缚的一个,她笑的真美,作为同性都有点把持不住,这笑要是让哪个异性看见还不出大事?

孙依依说她是来道谢的,谢谢苏雨绵的帮助,而苏雨绵想来想去不觉得自己做出了多么值得感谢的事。何况,她还把孙家的钱财拢到自己名下。也许,比起这些身外之财,孙国夫妇的冤情才是对孙家最重要的吧。挺好的,你无心之事是他人有心之事,你有心之事是他人无心之事。

她上车走的时候,苏雨绵看到司机是个帅气的陌生男子,这个男子略有点眼熟,苏雨绵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在她思考的时候,孙依依向她挥手再见,车子驶离,渐行渐远渐无影。

“嘀嘀嘀… …”

闹钟的声音。

五点,要去学校上早自习。快要期中考试,近期班主任抓迟到抓的特别严厉,苏雨绵的同桌马小可也不晓得为什么,老是迟到,害的连带她都能感受到班主任老师的飞来白眼。苏雨绵很是纳闷,“小蜜蜂你最近怎么了?在校住怎么还三番五次迟到?”马小可偷偷的给苏雨绵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用‘这下你明白了吧’的眼神看她。苏雨绵看了看她手机,并没有明白,只看到手机屏保是个帅气的男孩子,该不会是马小可暗恋的对象吧?不不,等一下,这个帅气的男孩子怎么那么眼熟?呃… …这,这个不是那天,孙依依的司机?

“这人是谁?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当苏雨绵问出此话时,马小可的眼神,绝对的鄙视,鄙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他?你竟然不知道?哎,你有没有看最近最最最最最火的电视剧?他,正是男主角,我的新老公!”得到苏雨绵一连串的摇头后,马小可带着满心不可思议为她普及娱乐知识。

苏雨绵终于明白,原来这个帅气的男孩子,叫百泉,有一连串牛哄哄学历头衔和一连串热卖电影热点电视剧的红极一时的演艺界小生,难得的颜值与演技同时在线的娱乐圈扛把子。唔,孙依依眼光不错。不对,百泉眼光不错。苏雨绵表示,有机会看看他的电视电影综艺节目。不,等这段时间过去吧,她可不想跟马小可似得每天盯着个黑眼圈被班主任骂。

眼睛往北边的窗户看去,树影婆娑,风大力足,光眼看着都好冷好冷。苏雨绵不由得裹紧外套,眼睛不由得看到孙飞飞以前的座位。他刚走不久,又没有重大考试排位,那个位置还是空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依照姐姐的期许,变得更好更强再回来。

一道炙热的目光投来。苏雨绵转转眼珠,关于罗暮不晓得何时盯住她,孙飞飞走后,他们的三人组剩下来的两个人每天都在呼呼睡大觉。这是怎么了盯着她看?难道是因为自己盯那边太久了?苏雨绵移开眼睛,又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唬的她一跳。

舟雪寒。

换成任何一个人这样看她,她都会觉得那人很没家教很失礼,当这个人是舟雪寒时,她便不会这样想。有的人,就是有让人对她宽和的力量。对上蓝惜言灿烂的笑脸,她瞬间觉得舟雪寒的那种力量要比这个家伙弱多了。

快要期中考试,他们这些高一生也默默的被逼着多做几分试卷,每当同学们抱怨试卷多的时候,老师们都会慈祥的说,“这些试卷是论张算的,等到了高三啊,你们每天做的试卷,那都是论斤算的。趁着还是高一,试卷少,能玩多玩一玩吧。当然这几天是不行的。其他的就别抱怨了。”

学生时代的一天,过的极其漫长,好像一生那样长,时间都是论分秒度过的。不像长大后,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时间,流水一样,一天24小时怎样都用不过来,恨不能一天48个小时。晚自习放学的时候九点半,苏雨绵离开时班里没剩几个人,人刚走了两步,听到有人叫她。“苏… …苏雨绵。”怯生生的,是钟音没错。苏雨绵回身发现关于罗暮也在,她眼神越过钟音直接问询他。关于罗暮手插裤袋事不关己地抬抬下巴,指向钟音,摆明了不关他事,是钟音自己有事。

苏雨绵问钟音,“什么事。”钟音咬着嘴唇嗫嚅道,“我想问你一件事。”苏雨绵挑起眉毛,“关于孙飞飞?”钟音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而后默默垂首点头。钟音只怕除了孙飞飞外,两耳不闻任何事吧。“孙飞飞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跟你说的。”苏雨绵冷漠的拒绝。“为什么?”钟音瘪嘴,看样子快要哭出来。苏雨绵一瞬间认为自己是坏人,“他的事情,你可以亲自问他,问我算什么?”“可… …可我… …找不到他。”钟音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他不喜欢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联系不到他… …求求你,跟我说说他的消息吧,依依姐也不理我了,我…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可能真的是我错了,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做什么,过的,好不好?”她惨兮兮的望着苏雨绵,晶莹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淌,倔强的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苏雨绵叹了一叹,“有时候,你根本没有做什么,但正因为是你,所以错了。”钟音瞪大美眸,表示听不懂,苏雨绵又道,“孙飞飞好着呢,你不用为他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得更好,过的更幸福,迎接他的到来。”钟音眸中燃起火花,“他要多久来?”苏雨绵掰着手指头,“嗯,一年?两年?三年?唔,等你过的好了,幸福了,孙飞飞会闻着你幸福的味道找你的。”“噢。”钟音低着头,暗自念叨着要过的好,过的幸福… …

关于罗暮跟着钟音的步子离开教室,临出门时,回头,给了苏雨绵一个赞许的眼神。苏雨绵扬眉,眼神里是我本来就很棒的自信。

期中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心城的天越来越冷。

考试时学生们每个人有一个排号,象征着自己所在的考场,所处的位子。比如苏雨绵的排号是2203,象征着她在高一22班考场,3号桌。比如马小可的排号是0101,象征着她在高一1班考场,1号桌。马小可拿到自己的排号时,内心是崩溃的,“1号?天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怎么抄啊!”苏雨绵纳闷,“怎么你考试靠抄?”马小可得意洋洋地说道,“可不要小看抄,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这么过来的,论抄功第一,天下舍我其谁?”苏雨绵眯起眼睛,“中考也是抄来的?”“那当然了,不止中考,高考我也准备抄,靠我那几两墨水,三本都有问题,为了有更好的前途,当然得抄。”马小可做了个必胜的动作,“加油。”看到苏雨绵崇拜的眼神,马小可笑道,“你要是想拜师,请我吃顿麻辣烫,我给你抄神秘笈,绝不外传的那种。”苏雨绵摇头,“我可是靠真本事取胜的。”马小可不依了,“我那也不是假把式啊,甚至比你那真本事还要艰险。”苏雨绵道,“所以我走不来你那条路,我啊,从来走的都是最笨最直的那条路。祝我们,必胜!”“必胜。”

一般考试头一场一定是语文,接着是物理。下午英语,接着是历史,第二天上午数学,接着思想政治,下午生物化学。高一考的最多。不像高二高三的姐姐哥哥们,考个语数外,外加文综理综就可以。

头一场语文,苏雨绵考的很吃力。后面的物理倒是靠的轻松,草草交了试卷,她立在科技走廊的窗边,脚下是寂静的校园,周围是透明的玻璃。那种感觉淡了。那种但凡立在高处就想跳下去的感觉淡了。从前的她,立在高处,向下看,大地好像一个漩涡,她看啊看啊的仿佛能将她吸进去。然后她的脚就不自主地往前再往前,如果没有人叫她,她可能就这样跳下去。可现在,那种感觉淡了。她没有想要跳下去的欲望,大地仅仅是大地,不会像魔鬼一样喊她跳下去。

交卷的铃声陡然响起。学生们从教室门蜂拥而出,一个个端着饭碗要饭堂跑,蚂蚁觅食一般,一个两个三个成群结队的往同一个方向去。只有她,孑然一身。

“嘿!”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马小可垫着饭碗,自顾自地说话,“你交卷那么早,是都会还是都不会?”苏雨绵老是回答,“不会。”马小可翻翻白眼,“早说嘛,问我啊,我虽然也不会,但,我有后援团,虽然,吭,我所处的位置并不算太好。但,没有什么能难道我——马、小、可!”苏雨绵被她逗笑了。马小可又道,“哎,你交卷那么早,咋不去吃饭?傻站在这里,你看现在大家都交卷了,哪儿有位置吃饭啊。”去食堂吃饭?这个问题在苏雨绵脑海里晃了一晃。以前上学她都是回家吃饭的,就算回不去也是家里做好了送来的。那个女人的意思是,她影响力太大了,怕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啧。但是今天,她跟着马小可的脚步走了。

学校食堂有两层,饭菜种类包含了中华小吃的大部分,好吃到冒泡。苏雨绵感觉自己错失许多世间的美好事情。她从一楼的第一个窗口看起,到二楼的最后一个窗口。马小可饿的走都走不动,苏雨绵才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中午要吃的东西。

肉夹馍一个,扬州炒饭一份,凉皮一份,兰州拉面一份,刀削面一份,河南烩面一份,酸辣粉一份。当她一个一个端到桌子上时,马小可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看不出来啊,你,你看着瘦瘦的,一顿饭吃的还真不少哈!”苏雨绵看马小可点了一份饭,顿时愣了愣,点的仿佛有些多了,可是,这已经是她很克制很克制点的饭啊,这里面的每一样,她都不想舍弃。

接下来的任务很简单,两个人闷头猛吃,吃到像孕晚期的女人一样,一手托着后腰,一手摸着肚皮,嗝儿嗝儿地走出食堂。深秋的太阳很大,却意外的温柔,站在阳光下的两个人相视之后,哈哈大笑。后来苏雨绵爱上了学校食堂的饭菜,隔三差五便要跟着马小可来食堂饱餐一顿。

下午的英语对苏雨绵简直没有难度,接下来的历史,就让苏雨绵头疼了,她几乎是连蒙带猜地做完了试卷。早交卷太无聊,不交卷也很无聊。苏雨绵咬着笔杆,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等交卷铃响。突然地,一个纸团扔过来砸中她的后脑勺。她愤愤然回头,见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关于罗暮朝地上的纸团努努嘴。监考老师在另一个走道巡视,苏雨绵快速的拾起纸团,拆开一看,两个蝇头小字叫她晕头转向:交卷。

交卷?

“交卷,老师。”关于罗暮举手。监考老师点头允许,关于罗暮唰地抽起卷子走向讲台,到苏雨绵的位置时,还给她挤挤眼,做个口型:走。苏雨绵困惑了。离开教室的关于罗暮见她不动,在教室外面隔着玻璃跟她说:“走啊。”苏雨绵继续困惑,关于罗暮敲敲玻璃叫她。监考老师闻声看过来无奈道:“交卷的同学就等于放学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要靠近教学楼,更不要影响教室里的同学考试。”

关于罗暮做了个过来的手势,一遍又一遍的,苏雨绵只好跟老师讲:“交卷。”老师看看外面的关于罗暮,眼神暧昧地点头。苏雨绵默默腹诽:你怎么也在这个考场啊。苏雨绵初进考场时大致扫了一眼,没发现认识的,趴桌子上自己玩了。没料到在那样一个角落里还藏着一个熟人。一出来就问关于罗暮原由。关于罗暮理所应当地,“我不是看你无聊,叫你出来找个事情玩。免得影响其他人发挥”“少来,你压根儿就没一点儿为人民服务的基因”嘴上虽这么说步子倒是跟着关于罗暮的脚步走。关于罗暮摸摸下巴,像是想到什么坏点子,“走,出学校去。”苏雨绵想到校门口等待的胡殿宇,拒绝道,“不行,我家里人在校门口堵着,我走不开。”“这有什么难办的?你家人总不能将学校围起来吧?”他说着抓起苏雨绵的手,往西大门的方向走,胡殿宇一般就在这个门口等。走了一半,他向北折去,那是学校的围墙——两米高的栅栏。苏雨绵抬头望去,黑粗黑粗的钢筋,最高的尾部还是带尖尖的,摆明了禁止攀爬,“这… …你叫我翻墙?”关于罗暮手插衣袋,满不在乎地问,“你嫌高?”苏雨绵点头。关于罗暮鄙视道,“这墙比起小学初中的墙,算墙吗?这硬跨都跨过去了。”苏雨绵目瞪口呆,“你跨一个试试。”关于罗暮就真的一手扶着栅栏,略略做个助跑姿势,一跃而起,翻身已到墙外。他拍拍手上的灰,“你来一个。”苏雨绵转身就往回走,“我不去了。”

苏雨绵听到墙外的关于罗暮哎了一声,接着是两脚触地的轻响,再接着关于罗暮的手便按住了她的肩膀,一点点用力,苏雨绵吃痛停住脚步。关于罗暮道,“这就怂了?”苏雨绵回头望一眼那不可逾越的栅栏,点头。关于罗暮简直了,他利用自己少有的耐心说道,“我会让你过去的,相信我。而且,翻了一次,你会想翻第二次的。”苏雨绵眯眼不可置信地,“这东西还能上瘾?”关于罗暮睁大眼睛点头,“你要不试试?人生没尝试过的,总得试试才知道喜不喜欢。”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夜空镶嵌的星辰,苏雨绵不知不觉着迷了一把,竟点头跟他走了。

关于罗暮道,“你先自己爬一下试试,我看你能自己过去不。”苏雨绵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敢肯定不能过去。”“你先试一下自己能爬到什么程度?”苏雨绵深吸一口气,握住一根钢筋,脚踩在最下面的一根横着的钢筋上,“我感觉自己的话,就到这种程度。”关于罗暮瞧她颤巍巍地踩在离地二十厘米的那根横着的钢筋上,很是无语,“你试一下踩上面第二根钢筋。”那根钢筋在她腰部左右,苏雨绵往上抬了抬脚,“不行,太高了。”“你突破刚才,在试一下。”苏雨绵努力往上抬脚,这次脚尖点到了钢筋,依然踩不上去,“还是不行。”然后苏雨绵的脚突然被一只手捏住,死命的往那根钢筋上放,伴随着苏雨绵的哎哟之声,她的脚倒是稳当当的放了上去,只是——大腿根处撕裂的疼。唉,她这具常年不运动的身体,算是遭到了一万点暴击。

“这一只脚也上去。”关于罗暮指挥她。苏雨绵摇头,“疼疼疼… …我得休息休息。”她话音刚落,有只手握住她下面的那只脚往上抬,她吓得抱紧钢筋,惊魂未定之间,两脚都在第二根钢筋上,离地至少有一米多,她惊的抱紧钢筋,一动不敢动。“好了,你现在翻到对面,踩住你现在踩的这根钢筋。”苏雨绵像考拉一样抱住钢筋,死也不松手,声音在秋风里颤抖,“我要… …下去… …我不翻了… …”可是她两只脚离地那么远,要下去的话,只能是跳,从她的角度看,这个高度,略高。“你帮我下去好不好?”“不好。”关于罗暮突然出现她对面,显然他悄无声息的翻出来了。他伸出手,“怂什么,直起腰杆,拉着我的手翻过来。”苏雨绵摇头,“不行,我怕。”

“那边的同学,校门大开着,怎么还要翻墙?想被处分了?快下来!”值班的老师大步流星走来。关于罗暮急道,“不要怕,快,手给我。”但生硬的话语安慰不了苏雨绵,她已经想象到老师将她从栅栏上抠下来的场面了。关于罗暮和她一样,踩到第二根钢筋,他直起腰时,大半身体都能倾斜进校内,“来不及了,你把手给我。”他的手已触及她的手臂,“快!”

“喂!你们两个!”老师越来越近七米,六米,五米… …苏雨绵根本不敢松手,关于罗暮急道,“快啊,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摔跤的。”四米,三米… …他抓紧她的手臂,让她感受他的力量,她慢慢松了手,他的手在她手臂退了一退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她像被甩起的绳子尾端的石块一样,飞出栅栏,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两米,一米… …老师赫然在身后,“你们是哪个班的?”关于罗暮捂住苏雨绵的脸,利用苏雨绵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脸,老师隔着栅栏威胁,“还挡?我已经看见你们的样子了!”关于罗暮飞快地携她远去,“回头在找你们算账!”老师的声音渐行渐无。

他们往北跑去,离开学校的范围才减速。苏雨绵心跳咚咚,可一脸的兴奋,刚才的经历真的太刺激。比银针刺入手腕,还要刺激得多。或许,她会如他所说,翻墙上瘾。“怎么样?”关于罗暮喘着问她语气里说不出的嘚瑟。她回他,“过瘾。”“还有更过瘾的。”他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北跑… …

跑着跑着眼前的景色变了。

路两旁的香樟树,换成了两排笔直高耸的杨树。

深秋,杨树已无绿意,金黄金黄的叶子零碎地挂在树梢枝头、铺在地上,放眼望去,一地金黄色的心。是她初来心城,经过的那片杨树林。她记得,那时的树林郁郁葱葱;她记得,树林里孤独的倚着一个少年。

“原来是你?”苏雨绵愕然。“什么?”关于罗暮一头雾水。“没什么。”苏雨绵扬起笑脸,甩甩头,跟着他的步子冲进树林里。

杨树林静谧如夜,偶有秋风吹过,哗啦啦跌落半亩枯叶。苏雨绵瞧着树叶大片大片落下,叶子被风卷着,缠绵缱绻絮絮而落。

关于罗暮瞧她看呆了,得意地问,“怎样?”苏雨绵吃吃地回他,“够过瘾。”关于罗暮叹息,“几天之后另一番景色便要取而代之。”苏雨绵似有不同看法,“可那也是四季之美啊。”关于罗暮滞了一滞,笑道,“是啊,春夏秋冬,变幻更替,那也是美。”

突然地,关于罗暮将地上的杨树叶归拢一处,苏雨绵在边上瞧不出什么所以然,就倚着树杆瞧着。渐渐地,她看出来了,他在堆图案,这图案和杨树叶十分相像。他堆好之际问她,“你觉得杨树叶像什么?”“心。金黄色的心。”“你看我堆的是什么?”

苏雨绵看了一眼瘪嘴,“苹果?”关于罗暮一脸黑线,罢了,他抱了一堆树叶在图案凹陷处堆出一截苹果把儿,末了拍拍手上的灰,“对,正是苹果。”苏雨绵莫名的就笑了。

走上荣光里路时,两旁路灯次第亮起,少男少女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的走着。后面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地,苏雨绵脚步滞了一滞,关于罗暮察觉到她的异常,回头时,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

胡殿宇。

看他脸色,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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