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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胡月微闲来无聊,便行出大殿在长秋宫里来回踱步,却不想遇到了正在浣衣的卢衣,从上次被云之无意间误伤到现在,胡月微已经很长时间不曾瞧见过这孩子了,也或许最近琐事太多,令她根本无暇去留意他。
卢衣如今年岁尚小,出生贫苦,就连字也不认识几个,唯一的优点除了容貌生的好看,便只剩下心思单纯、勤劳朴素了。
胡月微笑眯眯的看着卢衣的背影,刻意放轻了脚步,来到卢衣身后,俯下身在卢衣耳边小声问道:“宫里不有专门负责浣衣的婢子吗?”
卢衣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浣衣的动作一停,抬起头,一双形似柳叶的眼睁的老大,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衣服丢回水里。
卢衣站起身,手在身上胡乱蹭了蹭,小心翼翼的向胡月微行了礼,道:“这些活奴婢从小做到大,如果交给别人反而不习惯。”
看着卢衣手足无措的样子,胡月微笑了笑道:“我见你眼角的伤好了许多。”
当日听闻云之不仅毁了所有的药包,还打伤了卢衣,她本是不敢相信的,云之一介文人怎会干出如那般有失风度的事,可当她赶到时,便看见卢衣死死护着身后散落一地的药材,眼角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不断流着血,若不是胡月微赶到的算是及时,这傻孩子是不是打算守着那些药包守到死。
卢衣伸手摸了摸伤口所在的位置,不甚自在的笑着说道:“多亏了长秋卿的药膏,每晚敷一次,好的很快。”
卢衣眼角伤口的结痂已经愈合脱落,只剩一道淡粉的伤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痊愈,胡月微勾了勾嘴角,别有深意的说:“是啊,多亏了云之,不然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就要被毁了,那该多可惜。”也多亏卢衣,不然她怎么会知,云之还藏了这么多她所不知的事,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卢衣看着胡月微立在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卢衣慢慢眨着眼睛,却听胡月微道:“我想吃果子了,想的紧,你先放下手里的活,洗些果子送到殿内去吧。”
胡月微又想了想,便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可还未走多远,在另一条小路上,胡月微停下脚步心情骤然开始变差,胡月微迎向冲她径直手来的行晨,道:“形色匆匆,发生了何事?”
行晨来到胡月微面前,道:“不出殿下所料,他们昨夜真的动手了。”
胡月微闻之,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李氏,死了吗?”
行晨跟在胡月微身后,微微颔首道:“死了。依着殿下的意思,昨日将李氏送出宫后,下官就一直暗中跟踪她,李氏昨晚回到她城外的家中,一直不见有人出入,直到今早见李氏阿弟从家中出来,下官才知昨夜李氏被人活活勒死。”
胡月微走进大殿,来到席子边,衣袖一展,慢慢坐下身来,道:“整整一夜,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行晨一怔,连忙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是,下官无能。”
“但,下官在李氏的床榻上发现了一枚玉佩,还请殿下过目。”行晨伸手从怀中取出玉佩道。
胡月微淡淡道:“拿上来。”
行晨从地上站起来,弓着身子为胡月微呈上玉佩,那玉佩玉质温润细腻,一摸便知是上等的玉石,还带着温度,玉佩背面刻着双生莲花,正面刻着一个‘弘’字。
胡月微抬眼看着行晨笑的有些坏,“李氏只是被勒死了吗?”
行晨被问的面红耳赤,道:“衣衫不整,床榻凌乱,嘴里被塞了布条,身上......”
见他越说越涨红的脸,胡月微连忙摆摆手道:“行了,不必说了,我已明白。”
行晨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长气道:“多谢殿□□恤。”
“死了便死罢,不必再去管。”胡月微看着手里的玉佩,冷哼一声道:“动作倒是利索的很。”
卢衣洗好果子,来到大殿,便看到行晨低头立在原地,脸上一片可疑的绯红,反观矮几前端坐的皇后却是一脸平静悠闲,卢衣端着一盘果子来到胡月微身边道:“殿下,请用。”
胡月微伸手拿起一个果子,直接抛给了行晨,看着行晨接住果子却一脸茫然的模样,胡月微有些无奈地对他说:“昨夜辛苦你了,赏你的,吃个果子,就好生回去休息,这两日有你受的。”
行晨道:“下官明白。”
胡月微又捡了两个模样顺眼的果子,一个留给自己一个递给卢衣,卢衣推却半晌,不敢收,却被胡月微一个眼神给吓得不轻,见卢衣收了果子,胡月微满意的笑了笑,又对行晨说:“还有,下回若还敢偷懒,办不好事,那你便寻个索子自我了结吧。”
行晨与卢衣皆是心中大惊,行晨连忙行礼称是。胡月微此刻说这话,或许是抱着同他玩笑的意思,但行晨也明白,若是同样的过失他还敢再犯,胡月微说的话可能就不仅仅只是玩笑了。
行晨走后不久,云之便入了大殿,来到胡月微面前,衣袖一展行礼道:“殿下,彭夫人派人来请。”
胡月微扬扬眉头,有些厌恶的问:“请我作甚?”
云之微笑着抬起头,目光从卢衣身上轻轻掠过,有些凉也有些冷,道:“重锦宫的人说,是彭夫人知殿下喜爱牡丹,特意在重锦宫办了场春日宴,请殿下移步与后妃一道热闹热闹。”
“也罢。去瞧瞧。”胡月微打量了一眼云之,随即偏头对卢衣道:“你,同我一道过去。”
卢衣惊讶地张着嘴,呆呆地望着胡月微,胡月微看到他这幅模样,眉头不由皱起,“怎么,不愿去?”
卢衣连忙摆手道:“殿下,不是长秋卿才有资格同您赴宴吗?”
就在卢衣为云之打抱不平的时候,胡月微正在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云之,却见云之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神情温和的望着胡月微,沉静高雅满含书卷之气,却唯独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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