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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微面无表情地坐在几前,眼神有些迷茫,半晌过后才声若蚊吟地回了句,“我明白。”
看胡月微没什么事,云之也便选择闭上了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皇后,皇帝是她的夫主,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不清楚自己夫主的脾性,用得着他在此多话吗?
云之心里有些自嘲,只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有些多话,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失过分寸,或许对他而言,这里是真的太过安逸了些。
云之默默地转身,正准备出去,却又被胡月微给叫住了。
“云之,乐陵王的尸身,陛下是如何处置的?”胡月微用手指轻轻叩击几面,声音听上去也是闷闷的,显然是心情不佳。
云之停下脚步,微微侧面,目光落在地面上,问道:“陛下一直陪在殿下身旁,殿下会不知道?”
胡月微抬起头,极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有意避着我,我又怎会知晓?”
云之双眸轻阖,微笑着轻轻摇摇头,声音温柔地对胡月微道:“或许是叫人悄悄给埋了吧,其中实情,云之并不清楚。”
云之不想告诉她真相,胡月微也没有任何办法,这简直就是他的一记绝杀,他不想说的事,就算是旁人想尽办法,也套不出半分实情来。
不过即便是不经过云之,胡月微也能从他人口中多少听说一些。
高湛原本是想直接除去高百年永绝后患,只是,那时胡月微一心想救高百年,在凉风堂那么一闹,却是在无意间搅乱了高湛的心思,加之徐之才言之凿凿的对高湛说,皇后是因惊吓过度,才会突然昏厥,高湛一听,便更加确信是自己的过错,因为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叫皇后亲眼目睹了他打杀高百年的整个过程。
皇后的身子本就不好,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难免会害怕。
高湛想着若能叫皇后宽心,那么暂且留高百年一条贱命也并无不可,大不了回头私下再叫人将他偷偷解决了是。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叫人去传达自己的口谕,便得到了高百年因失血过多已经薨了的消息。
高湛匆匆忙忙赶到西风堂,确认高百年已死,就叫人直接将高百年弃尸于堂前的池水之中,原本清澈的池水瞬间被血染成了赤色。
高湛看着满池赤水,心中略有不安,所以又连忙叫人将高百年的尸身给捞了上来,带到后园,亲自选了一块地方,看着他们将高百年的尸身埋进了土里,再三确认无误之后,才终于放心的离开。
为了安抚胡月微的情绪,高湛在第二日,特意带胡月微来到了浮在池面上以二十四架大船所组成的仙云作堂。
这仙云作堂可以算是整个仙都苑最为神秘,也最奇妙的地方。
当年,高湛为了这仙云作堂,可谓是寻尽了各地的能工巧匠,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跟物力。
“月娘,从此以后,这仙云作堂朕只与你观赏,可好?”
今日,高湛的心情似乎大好,神采飞扬,与往日有着极大的不同。
只是,昨日他在对待高百年时那近乎癫狂的模样,对胡月微而言,就像是午夜梦回时,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虽然苏醒了过来,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午后天色尚好,胡月微原本想着可以独坐窗棂之下,听云之弹弹琴,或自己一人独自看看书,练练字,只要别让她见到高湛就好。
可偏偏,高湛就像是故意的一般,就见不得胡月微好,总是在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成日在她面前来回晃悠,不过好在眼下胡月微心理素质也不算太差,而且早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高湛。
在登船之际,高湛甚至放下了他帝王的架子,屈尊降贵的主动伸出手去搀扶胡月微,还殷勤周到的提醒着:“来,月娘,小心些。”
若是放在以前,只要这个人是高湛,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举动,都能叫胡月微感动好久,即便是高湛错的再离谱,她都会无条件的原谅他的过失,毫无原则可言。
仙云堂的内部分作两层,堂内的窗棂同样分为左右两边,连起来看,窗棂上的图案正是二十四节气,太阳东升西落,在不同的时辰里,阳光透过窗棂,便会将不同的图案投射在地面上那不停转动的太极八卦阵上。
从楼梯上至二层,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机械木人便会被人从里面请出来,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跳舞,甚至还有动作滑稽,专门用来逗乐搞怪的,很是奇巧精妙。
发现胡月微神情有了放松的迹象,高湛很是欣慰,有意往她身边靠了靠,还试探性地慢慢伸着手,想要趁机去搂她的肩,不出意料的胡月微往前挪了一步,十分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高湛尴尬地收回手,故作镇定地假装将无处安放的手收了回去,放在唇边咳了两声,“月娘觉得如何?可还欢喜?”
“欢喜。”胡月微笑的温顺,嘴上虽然说着欢喜,但眉眼之间却无喜色,甚至在不经意之间,更是频频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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