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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是如今周国真正的掌权者,而他的母亲却一直被扣押在齐国,虽然不能阻止宇文护对齐国的进攻,最起码还可以掣肘一二,而高湛为收购珍珠提出要与周国通商,宇文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其实从高湛提出通商时,齐国就处在了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地位,高湛又答应宇文护归还了他的母亲,彻底给了宇文护大举进攻齐国的机会,虽然他曾派人送来感谢信,但谁又知道在写这封信时的宇文护是不是已经乐开了花呢。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高湛挥手打断了胡月微,道:“月娘,朕今夜不是让你来挑剔朕的不是,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这段时日以来,朕想了许多,也想明白了,或许你我的缘分真的已尽,在这样纠缠下去,也是无趣。”
高湛的口吻又变回了一贯的冷漠,这反倒让胡月微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那个她最熟悉不过的前世的高湛,“这件礼物,全当是朕对你最后的一点补偿罢,今后,你还是皇后,朕还是皇帝,仅此而已。”
“各过各的,朕再也不会去纠缠皇后了。”
高湛的言语狠狠砸在胡月微的心上,她抬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高湛,一时间竟觉得头晕眼花,半晌她才能勉强的看清高湛面容的大致轮廓。
天晓得胡月微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种无力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却又遥远的让胡月微恍惚,她悄悄呼出一口气,慢慢跪下身来,叩首道:“多谢陛下成全。”
高湛看着那伏在自己脚边的女子,如此繁复的衣裙还是在冬日,都难掩她单薄纤细的身影,在下定决心前,他不知道在深夜苦苦挣扎过多少次,若由心而论他真的做不到放手,可是前世那具被他仅仅拥在怀中冰凉的身躯,却在每个午夜梦回之际提醒着他前世所犯下的孽。
或许,这都是天意。
他望着窗外的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搂住了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就一会,这是最后一次,不要拒绝。”高湛将她搂在怀里,慢慢说着,胡月微从来没听到过高湛这样的口吻,语气中满是绝望与恳求,在胡月微眼中他永远都是最高傲的那个男子,即使是向心爱的女子示爱,也是直来直往,他从来都是一个绝对的征服者。
高湛一次又一次在胡月微面前展现出本不该属于他的脆弱,反倒让胡月微心惊胆战,她一动也不敢动的任由高湛将她抱在怀中,耳朵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处,感受着属于高湛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慢慢合上了双眸,听高湛低低说道:“若,前世真的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该有多好啊。
是啊,那该多好啊。
茯苓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墨绿色小药瓶,来到床榻前,连忙取出一粒药丸强行塞入云之口中,这个月云之已经毒发了两次有余,每次都弄得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茯苓跪在床前,忧心的看着自家公子说道:“公子,您这是何必呢?您明明有彻底清除此毒的方法,为何还要选择受这样的折磨呢?大冢宰分明是故意拖延,拿您的性命......”
床榻上的云之慢慢睁开双眼,摇摇头淡淡一笑,虚弱地说道:“你都看出来他是拖延的了,我又岂会不知,只是若不按他的要求来,必定会糟他猜忌,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云之缓慢地眨动几下眼睛,眼睫微微颤动,“但我还是低估了皇后的意志,她一直在暗中调查我,多少也应该猜到了些什么,否则我送出的消息怎么通通石沉大海,没了音信,想来都被皇后的人给拦了下来,以至于让宇文护怀疑我生了二心,迟迟不肯送解药给我。”
“您是说,皇后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茯苓惊讶之余,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如果真如公子所言,那皇后怎会还留着您的性命呢?”
云之淡淡一笑,道:“皇后现在不杀我,自是因为我还有些利用价值,若我真的想为宇文护传递消息,那便是将我永远囚禁起来,我都能想出法子来,可是现在的我不愿意这么做,所以同情也罢,利用也罢,我都要慢慢消除皇后对我的顾虑。”
茯苓知道公子平日里虽然会唤宇文护一声义父,但心里还是恨着宇文护的,所以私下毫无敬意可言,公子隐忍了这么多年,无非是在等待自己羽翼丰满的那一日。
对这样的公子茯苓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他完全明白云之的意思,除了心疼公子这些年来的遭遇之外,茯苓就没流露过任何其他情感,因为他明白,什么同情怜悯对于他家公子而言,统统是多余的。
云之道:“我就是要宇文护以为,我已经背叛了他,让他不得不放弃我这颗棋子,也叫皇后彻底安心。”
茯苓静静听着,云之的视线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他看着窗棂,突然用全力撑起半截身子,一时间竟是血气翻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茯苓紧张的大叫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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