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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附近大雾弥漫,迟迟不见有消散的迹象,尤其是在夜里,抬起头别说是颗星子,就连月亮都看不着,从邺城一路快马加鞭赶至这里的薛怀也被迫不得不勒紧缰绳慢慢行进。

薛怀看着眼前的茫茫大雾,有些头疼地道:“这还真是百步之内人鬼莫辨啊。”

薛怀呵呵一笑,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及近的传来,那杂乱的马蹄声带着沙场独有的一种沉闷的肃杀之气。

薛怀心中凛然,正当他准备调转马头之时,前方的浓雾中,几十个高举火把的骑士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不到百步的地方。

望着眼前那些浑身穿戴着乌黑重甲的骑士,薛怀那颗悬着的心也就彻底放进了原处,他潇洒的从马背上下来,大步走上前,双手一拱,道:“在下薛怀,专从邺城赶来。”

薛怀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领头的骑士看了看那块令牌,又看看薛怀,见他神色坦荡,便高声问道:“你是陆公子的手下?”

薛怀作揖,朗声道:“正是,敢问阁下是?”

领头的骑士答道:“我们是大冢宰的部下。”

听到他的回答,薛怀这些天的殚精竭虑终于得到了缓解,如释重负的感觉唯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听到了熟悉的乡音,不由大笑道:“好好好。”

骑士们也懒得理会他,唯有方才问话答话的骑士道:“时辰不早了,既然你是陆公子的手下,那么就请随我们来,一道去见过大冢宰。”

薛怀跟着他们一路前行,他们的营帐都设在邙山山坳处,这里是邺城通往洛阳的必经之处,宇文护将营帐设在这里也是为了更好的围困洛阳。

远远的就看见空中有一片乌黑色的东西在空中来回飘荡,走进才知那原是周军的旗帜。

除了在猎猎寒风中飘摇的旗帜和连绵起伏的帐篷,这里便再无其它声响,军队之中犹如而生的肃穆,也感染着薛怀。尤是身后生前还跟着不少骑士,即便不正经如他也不敢在次造次。

薛怀只得乖乖收起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跟着领头往宇文护的营帐走去。

当薛怀走入宇文护的营帐时,已过半百能知天命的宇文护正跪坐在矮几前,翻阅着典籍,听到脚步声接近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慢慢抬起头。

宇文护用深邃清明的双眸,打量着立在自己面前的薛怀,不得不承认谁都会有老去的那一日,即使是精明奸猾,老谋深算了半辈子的他,也难以躲避日渐的苍老。

宇文护冷冷地看了薛怀一眼,问道:“郎君是云之身边的人?不知怎么称呼?”

说来也奇怪,薛怀看上去年岁并不大,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江湖上都没有记载过他这号人物,可却让大名鼎鼎的宇文护,周国现在实际的君主称呼他一声‘郎君’。

“在下姓薛单名一个怀字。”薛怀自报了姓名之后,又笑道:“大冢宰这样称呼在下,着实是折煞在下了,我不过是公子手下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罢了。”

即便宇文护再怎样放低身份与薛怀谈话,薛怀都不敢在这个人面前掉以轻心,别人或许能忘,薛怀却还记得宇文护是如何心狠手辣的连杀了周国两位皇帝。

多说无益,薛怀连忙从怀中掏出信笺道:“在下此次前来正是为大冢宰送来这份密信,还请您过目。”

“呈上来。”

接过薛怀手中的信笺,宇文护不由冷哼一声,道:“真是孤养的好儿子啊,这么沉的住气,不到关键时刻连个消息都见不到,孤险些以为他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忘了孤这个义父。”

虽然嘴说这么说,但宇文护也不是不清楚云之在齐国的处境有多艰难,之前不肯为他送去解药也多有鞭策之意。

薛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站在那里,心道:这老不死的倒是逍遥快活想做什么做什么,亏公子还为这样一个人鞠躬尽瘁,豁出命为其出谋划策,获取情报,夜夜不得安眠。

宇文护拆开信笺,便有一阵淡雅的兰香随着飘出,素白的笺上平铺这几行清丽端正的楷书。

看着笺上的内容,宇文护的神情不由变得凝重起来,才短短数年不见,曾经那个看上去弱不胜衣的孩童竟然就出落成了如今这样的样子,身处在遥远的邺城却能仅凭着一些朝堂江湖上的动态,判断出他此时的处境,心思更是被他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子猜的分毫不差,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心机城府比起往昔绝对是又上了一层楼。

这颗棋子,真是越来越烫手了,若是日后他还能乖乖的辅佐他成就霸业,不日周国定能一统这天下,可若他生出了别的心思,只怕无人能是他的对手啊。

“来人,先送薛郎君去休息。”

云之的一封信又一次让宇文护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日,宇文护召集诸位将领商议对策,更是按照云之所说,要在齐军必经的河阳路上挖壕设防,已达到绝对的阻遏齐军营救的可能,隔绝内外再集中兵力,全面进攻洛阳。

但宇文护一席话,却没有被多少人听进去,更有甚者报以嗤之以鼻的心态,当面反击他道:“我们兵力强盛,有绝对强大的力量,他齐军才多少人马,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我们对付他们,就如同大象碾死几只蝼蚁一样简单,有何可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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