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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金黄的曙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在胡月微的面容上,照的胡月微眼睫颤动好几下,长时间以一个格外扭曲的姿势睡眠,让她觉得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像是错了位,尤其是腰背与脖颈僵的厉害,每动一下都酸疼的厉害。
胡月微咬着牙,试着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又吸了口寒气,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刹那一股明亮刺眼的光陡然刺入眼底,顿时眼前一片白莹,胡月微下意识抬起手去遮面前刺目的阳光,她差些以为自己要被这明晃晃的阳光灼瞎双眼。
阳光?怎么会有这么刺眼的阳光呢?
“皇后殿下,您醒了?”几乎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间,一个低沉冷酷的男音从车外传来。
“刘桃枝?”
胡月微声若蚊吟,可却难不住一直坐在车外耳力极佳的刘桃枝,“皇后殿下,有何吩咐?”
随后车帘被人掀了起来,紧接着刘桃枝便钻了进来。
伴随着冷风的灌入,胡月微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放下遮挡阳光的手,表情逐渐凝固。
撑起僵硬的身子,胡月微抬头正对上刘桃枝那森冷如刃的眼神,问道:“刘桃枝,你究竟想干什么?”
刘桃枝面无表情地盯了胡月微半晌,胡月微亦是不甘示弱的狠狠瞪了回去,在马车这方寸天下中无声无息的展开了一场不见硝烟的争夺。
车内一片死寂,起初胡月微还会因刘桃枝而思绪停滞,但很快她便从自己营造的恐惧中走了出来,世人皆惧怕刘桃枝,不过是因为他只受天子之命,只取臣子皇亲性命的特性。
他的手中沾满了皇族高氏的鲜血,而他的名字也随之被附上了一层看似可怕的意义。
胡月微害怕,是因她误以为,高湛让刘桃枝返回邺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但以刘桃枝以往心狠手辣,速战速决的行事风格来看,她还能见到今早的太阳,那就说明她已经安全了,至少这条小命是保住了。
车厢内的空气一度紧绷到了极限,就在这时刘桃枝忽然缓慢地眨动了一下双眼道:“奉命接殿下去洛阳。”
说完刘桃枝垂下眼皮,将气息全部敛去,就连看一眼胡月微都懒得为之,因为他一点都不担心胡月微会做出逃跑这种不明智的举动。
马车剧烈的颠簸与杂乱的马蹄声都在提醒着胡月微,此时她已经身处在了怎样的一个环境中,即便她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刘桃枝他们为了赶路,根本不会太过在乎胡月微坐的是否舒适,车外驾车的人使劲抽打着两匹黑马,随着马车剧烈的颠簸,胡月微的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这让许久未曾出城的胡月微极为不适,一阵头晕眼花过后,脸色也越来越白。
强行忍下不适,胡月微捂着胸口有些艰难地道:“陛下为什么要我去洛阳?”
“奴婢不知。”冷硬的丢下四个字,刘桃枝头也不抬的答道。
“那这件事,你有提前告知东平王吗?”胡月微又问。
刘桃枝身形猛的一僵,那如刀锋般的眉十分快速地皱了下。
“那陛下呢?可有提前派人传话?”
这一次,刘桃枝回答的倒是非常干脆,“没有。”
胡月微呼吸不由一滞,弄了半天,接她去洛阳只不过是高湛一时兴起的突发奇想,而刘桃枝这个一根筋,连提前叫人去和高俨说一声都不知道,就将她掳了来,大齐的皇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皇宫里消失了,这算什么?
“你做事难道都不想后果的吗?”胡月微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刘桃枝抬起头,冷冰冰地道:“我只奉命行事,行晨知道。”
看着刘桃枝那张冷冰冰的面容,真是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之前她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萧远归总是看不上习武的家伙,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那么一点,无论是郑鹤还是刘桃枝都是武艺超群之辈,可是这脑子为何会如此直白简单,简直单纯的可怕,为人处世之道就更不用说了。
虽说行晨最早的确是他的徒弟,但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按照行晨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师傅出手,除非刘桃枝是在行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擅闯长秋宫,还不愿说明目的。
而以刘桃枝那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姿态来看,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他才懒得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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