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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能轻而易举的放下，斩断情丝，洒然离去，哪有口上说的那么轻松。

时隔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下来的失望，只是令胡月微逐渐麻木了而已，当再看到这对耳珰时，就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日日夜夜傻傻等候自己夫主来疼惜的自己。

够傻，也够单纯，更有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勇气，的确是值得怀念的。

“妾今日来见您，就是为了将它们物归原主的。”胡月微平静的说道。

高湛无力地笑了笑，“既然送给了你，它便是你的，何来物归原主一说。”

“就好似，从前将心交付给我的你，现在你还拿的回去吗？你曾经心悦我，是说忘记就忘个彻底的吗？”

在高湛的逼问下，胡月微缓缓摇摇头，她将耳珰轻轻放在案面上，温柔地说道：“的确不能，妾曾将真心交付给您，想要彻底拿回亦是不能，光阴流转，却不能倒回，妾曾经心悦过您，同样不能彻底忘却，可曾经付出的，或真心，或眼泪，与我而言，都是珍贵的过往，妾不会忘记，是您教会了妾，如何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当爱而不得时，又当如何抉择。”

尊严与爱情，解脱与痛苦之间，胡月微决然地选择了前者，然后潇洒离去，这都是这段感情带给她的成长。

高湛嘲弄地看着胡月微说道：“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如此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朕。”

她绝情？

或许吧，可若说机会，胡月微静静望着高湛，笑的温婉，“其实，我给过您很多次机会，只是您从未留心过罢了，您只是不在乎。”

前世，胡月微给过高湛许多次机会，只要他说一句不可以，她便会立刻乖乖听话，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去，可是她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就只有一杯他亲赐的毒/酒。

高湛手掌重重拍在矮案上，怒气冲冲地大声喝道：“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可如今我捧着你，惯着你，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喜欢，我宁可顶着骂名都会送到你的手里，美男、荣华、财富，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胡月微眼中泪水隐现，她咧着嘴无声的笑了，而那笑容却极为苦涩。

高湛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头，质问道：“你笑什么？”

胡月微绝望地看着高湛，摇摇头，缓缓出声，哽咽道：“您从来都不知道妾想要的是什么，您从来都不曾明白过妾的心，美男？财富？地位？原来，这就是您眼中的我。”

高湛楞了下，连忙出声道歉，声音里又数不尽的恐慌与苦涩，“对不起，阿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与你重修旧好，与你举案齐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曾经那些错事，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只要你还爱我，如从前那般，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

高湛从席子上站起来，来到胡月微身边跪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早已精疲力尽的胡月微揽入怀中，他抱的很紧，似乎生怕胡月微会消失一般。

胡月微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高湛搂抱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你可以不再爱我，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不曾心悦其他人就好。”

高湛话音一落，胡月微脑海中骤然闪过了那个可怕的梦境，胡月微稳住心神问道：“如果妾不答应呢？”

高湛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神情阴鸷，沉声说道：“那我就杀光你宫里所有的少年。”

高湛放开胡月微，目光阴狠地盯着她，说道：“阿月。你可听说过，高子进当年的所作所为？”

胡月微听完顿时面白如纸，眼中闪过惊恐之色，高湛口中的高子进，就是文宣皇帝高洋。

高湛低笑两声，“看来是不知道了，来，让为夫讲给你听。”

高湛动作温柔地将胡月微揽入怀抱，看着她说道：“当年的子进，非常宠爱歌妓出身的薛贵嫔，后来子进认为薛贵嫔与高岳有染，便直接毒死了高岳，顺手又杀了薛贵嫔，然后，他就把薛贵嫔的漂亮的头颅给切了下来，搂在怀里又召集了群臣宗亲，举办宴会，然后他就当场把薛贵嫔的头颅摆在了他的矮案上，又命人把她的尸体肢解了，拿她的腿骨制成琵琶，一边流泪一边唱曲。”

高湛怀抱着胡月微，轻轻哼唱起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难再得。”

胡月微咬紧牙关，只觉得毛骨损然，她用力推开高湛，看着他重心不稳地向后仰去，她站起身，低头俯视着高湛，冷笑道：“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他觉得她还会怕死？

高湛双手撑在地上，外袍从肩头滑落挂在臂弯处，低下头不停地笑着，低沉地声音回荡在这偌大的明乾堂里，片刻后，高湛才重新抬起头，仰视着胡月微，精致深邃的五官，此刻看上去竟有种极致的阴森和恐怖，“阿月，这都是你逼我的，可是啊，我始终不是高子进，他可以狠心杀害自己的爱人，可我怎么能再失去你第二次，所以如果你敢背叛我，对其他别的男子动心，我不会杀了你，我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个从我身边夺走你的人。”

“做琵琶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把他的皮扒下来，制成花灯然后挂在床头，让他夜夜看着你我亲密，如何？”高湛说的轻松，就像是在同胡月微开玩笑一般随意。

胡月微无奈苦笑道：“您果然是没有变过。”

携着执念，做好囚笼，又机关算尽的诉说深情，以爱为名，画地为牢，将别人锁在身边，听他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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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李延年歌》作者：（汉）李延年

云之：我觉得追皇后风险有点大，我能换个人追吗？

青青：不能。

高湛：人皮花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