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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蓝的苍穹渐亮,漫天繁星还未来得及隐藏,胡月微披着裘衣从殿里走出来,独自站在台阶上遥望远方,直至东方见白她才回过神来,拿出萧远归送来的信件,静静凝视着。
这些年来萧远归每隔几日便会让人送来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十分繁杂,但多以边地四季景色为主,萧远归文采卓越,寥寥几行文字,便可将绵延几千里的大山,奔流不息的河川,孤烟飞鸿的大漠,全部载入纸张,千里传送给她,让即便是身处宫闱的她,也能看尽世间的千万风貌。
只是久而久之,这信中所承载的内容也从风景变成了边境的当下局势。
郑鹤虽然领兵不成问题,但在谋略这方面还是依赖萧远归更多一些,萧远归本来就是从朝堂中走出来的人,在这方面自然更加得心应手,才能得以舒展,不久他便成功掌握了边地四周大大小小各个部门。
之前,因为朝廷不肯拨粮赈灾,郑鹤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铤而走险,率领着部下扮做突厥士兵,从来往的商队手中抢取粮食,然后分发给周围百姓。郑鹤这个举动虽然有些冒险,也不那么厚道,却及时解救了当地百姓,也算是善举。
文萧武郑,如今他们二人,算是声名在外了。
胡月微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仔细收好,待到天亮,胡月微唤来行晨,让他以冯子琮的名义又从城中购了些粮食,秘密送出城。
为了不让高湛起疑,胡月微也只能以冯子琮的名义,偷偷在暗地里分批送去少量的粮食,这些微末功夫虽然无法解决萧远归他们的燃眉之急,但胡月微觉得能多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祖珽被流放到光州后,光州刺史李祖勋非常赏识他的文章,因此待祖珽甚厚。这事传到和士开部下的耳朵里,便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别驾张奉礼为迎合他们便主动上书陈述了此事。
“这就是你说的能令人□□的快活药?”阮氏看着云之手里拿着的一个小木匣,笑问道。
云之回给她一个温和笑容,慢慢说道:“是,此药可在床事前给对方服下,能够加剧快感,但对身体损耗极大。”
阮氏目光贪婪地停留在木匣上,咯咯笑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却不知。”
阮氏伸出手,只是她的手指才刚碰上木匣,云之便将木匣藏在了身后,云之看着阮氏,问道:“婕妤当真不后悔吗?”
阮氏嗤笑道:“你应该最清楚,我有多恨高湛,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他若不是帝王我奈何不了他,他哪还有命活到今日,大不了同归于尽。”
云之点头,他需摸清阮氏的决心和对高湛的恨意,才敢彻底放下来心,将木匣交给她。
云之把木匣送给阮氏,轻声道:“不出一月,高湛定会丧命。”
阮氏坚定地道:“好,我就等这一个月。”
乾寿堂夜夜灯火通明,笙歌不绝,在阮氏的教唆之下,高湛整日与那些从民间搜罗的妙龄女子风流快活,尝尽温香软玉,根本不知疲倦为何物。
天统四年十二月,高湛的病情日趋沉重,而此时的他还不过三十二岁。
高湛虚弱的躺在床榻上,面色清白,几十名太医外加尚药典御统统跪在床前,整日侍奉在床前,起初用药石吊着还能强撑几分精神,后来他干脆连药都不愿喝了,“都给孤滚出去,看见你们就叫孤心烦,让阮氏进来侍奉。”
“唯。”
云之端着汤药与太医退出乾寿堂,胡月微就站在堂外,看到云之走出来她连忙迎了上去,看了眼云之手中的药碗,胡月微秀眉一蹙道:“太上皇还是没有服药?”
云之笑着摇摇头。
“他怎么也开始讳疾忌医了。”胡月微有些担忧地说道。
云之微笑道:“殿下放心,阮氏在堂中,我一会会让人将汤药再热一边端过去,想必阮氏会有办法让太上皇服药。”
云之突然提起阮氏,倒是让胡月微有些诧异,不过话说回来了,阮氏这些年确实很会讨高湛喜欢,只要她肯好言相劝,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件事,胡月微好奇的很,阮氏受宠多年,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她有身孕。
高湛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准备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为高俨与高廓各择一位王妃,高湛斟酌许久,最后才选定了四名高门贵族的女郎,年岁都要比高俨大上一些。
按高湛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年长几岁知道疼人,胡月微听完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有点荒谬,但她也不打算和一个将死之人,争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胡月微在次日设宴专门款待了四位女郎,她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想给两个孩子把把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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