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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逖站在宫门前,抬手擦去脸上的眼泪,一直目送着祖珽离开,他才返回车中,对马夫道:“先不回府,去尚药典御的家中,我要亲自登门答谢,才能显出诚意。”
祖珽为了同和士开争夺权力,不惜舍弃自身与高湛论争一个高下,其实祖珽所言没有半点差错,言辞虽然犀利无礼,矛头却直指问题根源。
后来祖珽这种古今罕见,勇于直言挑战皇权,论战高湛的行为在民间迅速传开,又一次为祖珽博得了一个忠义的好名声。
一日和士开邀请赵彦深到家中吃酒,赵彦深无意间提及祖珽即将被发配至光州的事情,倒是让和士开提起了几分兴致。
当赵彦深说到刘逖找到自己的时候,和士开突然打断了他,问道:“你的意思是,是因为尚药典御的提点,他才选择背叛祖珽的?”
“是啊,这都是刘逖自己说的。”赵彦深说也就说了,并没有发现此中有何不妥,但看和士开表情凝重,显然这其中是有问题的,赵彦深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士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和士开抬眸,摇摇头,没所谓地笑了笑,温雅和善,“无事,我就是好奇,尚药典御与黄门侍郎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际,他为何非要将自己卷进这是非中来。”
他究竟对刘逖说了什么,才能让如此老实又重情义的人突然倒戈。
让和士开更为不理解的是,祖珽救过云之的性命,两人的交情似乎也不算浅。
谁都能看得出,高湛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地为小皇帝铺路,整肃融合朝中各方势力,这次祖珽的胜算可以说是非常的大,只要刘逖按照原计划将奏章交给高湛,和士开就一定会因为那些罪证而被赶下台。
在这件事上,云之明明可以作壁上观,等着看和士开的笑话,然后再狠狠地落井下石一番,可临到终了,云之竟然会选择站在和士开的一边。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两人因为争宠,暗中较量,从未停止过。
赵彦深皱眉,让身边侍候的婢子全部退出了房间,“我之前倒没有多想,但经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尚药典御本是个远离朝堂诡谲的官职,但却可以时常伴驾。”
和士开不置可否地点头,“是,君上的心思,他或许要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就在他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门便被扣响,家丁立在门前,恭敬地说道:“郎主,尚药典御前来拜访。”
和士开与赵彦深对视一眼,赵彦深矜持一笑,说道:“士开不用忧虑,他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吗?”
“但愿如此。我去见他,彦深随意。”和士开站起身,朝外大步行去。
此时正值晌午,冬日的阳光虽然不比夏日那般炙热,但却也算得上是温煦。
外院石凳上安然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绮丽男子,脸容清雅,眉宇舒展宛如凤凰的羽翼,厚重的裘衣非但没有破坏他的美感,甚至还为他平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度。
云之站起身,对和士开一礼,“宰相。”
和士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率先开口道:“尚药典御,真是稀客,你找我,所谓何事?”
“郡君的义子,当今弘德夫人的义兄。”云之微笑着说道:“太上皇病情每况日下,已熬不过这个冬日了,而如今皇后与弘德夫人先后有孕,君独揽朝政,指日可待。”
心事被人辞不及防地戳破,和士开露出了少见的诧异之色,愣在原地良久,都未能反应过来。
云之见他不言,于是微微一笑,双眸弯弯,真诚地说道:“和官人,我想与你谈个交易。”
和士开听出了他话中的引诱之意,警觉的竖起了心里防线,虽然脸上还挂着客套笑脸,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云之看出了他的顾虑,随即又道:“君不必担心,我不会与你争抢什么,因为我不会是第二个祖珽。”
和士开笑道:“云郎还是太年轻了,遥想当年,祖珽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云之明了和士开的心思跟顾虑,望着和士开和善的面容,云之漫不经心地说道:“君与祖珽的目的相同,冲突也就在所难免。”
和士开有些好奇,“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是胡氏的身边人,自然是希望胡氏可以稳坐太后之位,不必重蹈昭信皇后的覆辙。”
和士开愕然,“仅此而已?”
云之目光变得格外温软,“对,仅此而已。”
和士开皱皱眉,对这小子有些失望,成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转,这样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也是,他本就是个取悦他人的娈童,即便披上龙袍,也难成气候。
算了,就当在高湛与胡月微身边放了个眼线罢。
和士开这样想着,也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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