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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作恶,买卖官职,收受贿赂,这些事胡月微多少也听过一些,也都默默记在心上,她是看不惯和士开的作为,但也要顾全大局。

和士开受先帝顾托,在朝中权威日甚,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别说胡月微母子现在在朝中的地位与声望难以做到,就连朝中的一些老臣也不敢正面与和士开较量。

以和士开现在的能耐,就算他想令立新君,胡月微也不会吃惊,因为他有这样的能耐,所以即便心里再不爽,胡月微也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暂时韬光养晦,静待来日。

胡月微或许不具备强大的某断力,但也懂得审时度势,所以她不会再和士开最得势的时候去招惹他。

胡月微能忍,却不代表所有人都能陪着她一起忍,没过多久,太尉赵郡王高睿、大司马冯翊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娄定远以及元文遥便联名上书要求将和士开调离邺都,去往外地任职。

高玮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觉得高睿他们说的非常有道理,就在他准备点头同意的时候,陆令萱却给高玮灌输了另一种完全相反的认知,这让一向缺乏自主判断能力的高玮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混乱。

迫不得已,高玮只好跑来向胡月微求助。

高玮端坐在胡月微对面,低着脑袋小声说道:“朕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所以......”

娄定远与元文遥先前都是与和士开极亲近的人,怎么突然站在了对立面,看来风向已经开始改变了。胡月微细细听完整个经过,说道:“他们说的其实都没错,和士开仗着得势肆意妄行没错,先帝离世至今他的确也是尽心的,这也没错。”

“但是,也不能因为他立过功,就将他所犯的过失,一并抹去,说他功大于过,可以被饶恕,这是在混淆视听,陛下您可以原谅和士开,那么那些被他欺压的百姓怎么办?”胡月微伸手拿起席边的信笺,交给高玮,“这些都是和士开最近所犯之事,陛下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将信将疑的接过信笺打开一瞧,高玮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心里焦急又愤怒。

“他都已经控制了父皇,还想控制儿臣,他该死。”

三月三,胡月微依照惯例设下春日宴,只是这一次胡月微并没有将宴席设在昭阳殿,而是改成了华林园,高湛在世时在华林园填山造海,钟灵毓秀常人都难以想象。

玄州山秀丽婉约,山中珍木多达百种,随着四季变幻,每每观赏到的景色都全不相同,石阶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每阶两端皆摆有金银小兽。

山中还有许多条人工开辟出来的溪流,清澈的泉水顺着山石蜿蜒而下,而此次胡月微就将宴席设在了山腰的凉亭处,流水两侧设矮案锦席,流水中放置菜肴。

山间枝叶扶苏,放眼望去满目翠色,令人不由神怡心旷,舒适惬意,偶有凉风从林木深处来,便可嗅到缕缕草木香,听到来自圣寿堂万余枚金铃在风中摆动的声音。

在场有人谈笑风生,也有人神情凝重,面带忧伤,郁郁寡欢,或忐忑不安,与当前的春色截然相反。

他们便是之前联名上书弹劾和士开的那几个人,胡月微一边饮酒一边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犹其是临水对坐的高睿与高润两人。

高睿是神武帝高欢之侄,赵郡王高琛的儿子,而高润则是高湛同父异母的阿弟,少年时因容貌俊美,心思玲珑,而颇受高欢喜爱。

从入席到现在高润的目光就紧随着高睿,高睿到哪他便也要跟到哪,而高睿全程脸色都格外阴郁,就连抬眼看一眼胡月微他都懒得为之,神情也颇为不忿,只是一直压抑着不曾发作。

胡月微若无其事地放下酒觞,看向高睿问道:“赵郡王,哀家瞧你面色不佳,可是昨晚没有睡饱?要不要哀家让人先扶你回去休息?”

高睿性子耿直最是个藏不住事的,今日憋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胡月微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也怕他这横冲直撞的性子会当众闹出事来,所以便想寻个借口让他先离开。

谁知今日高睿就像是吃了秤砣,早就做好了大不了赴死的准备,高睿端起酒觞猛地灌下一口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太后,和士开乃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纳货赂,秽乱宫掖。臣等心系社稷与天子,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今日就要当着群臣的面,冒死陈之。”

高睿一言,席间所有人都在瞬间默然,空气中唯余下林间泉水的潺潺声,他们惊讶地相互对望,也因此感到了空前绝后的不安,和士开的恶行他们都看在眼中,但无人有高睿这般的勇气,敢当场指出,更别提和士开与皇太后之间本身就存在着那种不正当关系,就算和士开再不堪,皇太后也会故意偏袒,不但不能扳倒和士开还很有可能会遭到记恨。

高睿这招实在太不精明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和士开正欲举杯突然听到高睿提起自己,只浅浅一笑,因为他有信心,即便做再多错事,胡月微现在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胡月微听得出来高睿那句秽乱宫掖说的就是她,胡月微望着高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和颜悦色起来,双眸微微一弯,慢腾腾地说道:“赵郡王说很在理,和士开的确城狐社鼠,受纳货赂,秽乱宫掖,就算当场斩杀也不为过。”

和士开手中酒杯一晃,什么话都没有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胡月微眸子一转盯了和士开良久,“你们却只是要放他外任,实在是太仁慈了些吧。”

和士开今日的镇定远远超乎了胡月微预料,无论胡月微说什么他都是一脸的不在意,神情也没有丝毫动摇,就好似完全不知晓自己现在的处境。

和士开最喜欢先发制人,静观其变不是他的作风,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胡月微心思一动,微微一笑,冷声道:“只是哀家就不明白了,先帝在时,王为何不言?如今先帝去了,又突然站出来,当众指责,王这是要欺哀家与陛下,孤儿寡母吗?”

胡月微一言极好的安抚了和士开,更没有辜负在场所有人的认知,太后与和士开就是有着某种不正当关系。

胡月微拿起酒觞向高睿摇摇一举,“春景还长,赵郡王且先饮酒,这些俗世且放置一边,别误了这上好了春色。”

高睿彻底被激怒,双手握拳,言辞变得格外尖锐严厉,“臣从未想过要欺您与陛下,只是臣等多番请旨,均无疾而终,太后可为一己私欲袒护佞臣,但臣不能,臣今日就要替那些无辜枉死在和士开手中的冤魂,索要一个结果。”

高润听出方才胡月微话中的意思,连忙小声提醒道:“赵郡王,太后或许有其他打算,我们还是待到来日再......”

高睿眉头一皱,嗤笑一声,声音中竟有几分凄凉悲苦,“来日,奸佞当道,何有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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