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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玮本就是个不太擅长独立思考的人,和士开这么一说,他就觉得非常在理,随后便将和士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照搬给了高睿,并任命和士开为兖州刺史,元文遥为西兖州刺史。
高睿虽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但又不好当面质问天子,便暂时相信了高玮。
可是当武成帝百日祭结束后,高睿等人在朝会上当众再提要求和士开外任一事,却被高玮当场回绝。
胡月微万万没料到高玮居然会回绝的这么干脆,她一下似乎就明白了过来,透过竹帘胡月微看向下方的和士开。
“外任之事还是再缓缓罢,今日就先到这里,改日再议。”高玮说完就直接起身走进了内殿。
高睿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极其愤怒地盯着竹帘后的胡月微,胡月微嘴角扯了扯,也没说话,便径直追着高玮去了内殿。
高玮回到内殿便伸手将冠冕摘了下来,丢给了内侍官,随后又将朝服一并脱下来随手丢到地上,整个人随意往地上一躺,说道:“沉死了,也不知带着它们有何用,压得朕每次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胡月微走进内殿看到高玮躺在地上,她快步走上前,冷声质问道:“皇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玮猛地睁开眼睛,连忙从地上坐起来,“母.....母后。”
胡月微嘴角溢出冷笑:“原来皇帝还知道我是你的母后啊。”
高玮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胡月微原本不想问,因为即便不问她也知道这肯定是和士开的主意,但她还是想听高玮自己说。
胡月微问道:“皇帝,哀家想知道,今日朝会之上,你为何要遮遮掩掩,又为何不肯顺高睿的意思,让和士开外任?”
高玮垂着脑袋,闷声说道:“朕觉得高睿他们根本不是真的为了朕好,他们就是想谋权,父皇生前说过,要让他们相互制约,才能平衡,朕不能让和士开走,不然高睿便一家做大了。”
胡月微继续追问,“皇帝,这些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和士开告诉你的?”
高玮依旧低着头,过了许久,高玮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自然是朕,母后你且看着吧,朕不会受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威胁,更不会任由他们欺负朕。”
胡月微忧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她很想告诉高玮所有的事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但看高玮现在这幅模样,想必早就听不进去她任何一句话。
胡月微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宫殿不久,高睿便自行找上了门。高睿器宇轩昂,随便往哪一站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此时他突然找上胡月微,宫人们远远向他投来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古怪。
胡月微坐在矮几前,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在此时来找她麻烦,所以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一壶清酒,两只水晶酒杯。
高睿满心怒意,胡月微却依旧平静悠然,她十分随意的拿起酒壶斟满了对面的酒杯,笑吟吟地对高睿说道:“哀家就知你会来,先坐下,喝杯酒吧。”
高睿走上前,跪在席子上,双手用力在矮几上一拍,嘭的一声,酒杯应声倒在矮几上,酒水瞬间流出,“臣今日来是想与您论国事,并非来与您饮酒闲谈的。”
“哀家知道。”胡月微端起面前的酒杯自己独自饮着,猛地灌下一杯酒,胡月微有些哀怨的看着高睿,说道:“高睿,当日在凉风亭,你就该直接上去一刀了结了和士开,而不是来为难我。”
高睿一怔,皱眉问道:“太后您说什么?”
今日高玮的态度,让胡月微彻底看清了这件事情的结果,高睿他们不会成功,胡月微看着高睿,温声劝说道:“如今事已至此,高睿,你还是想办法尽力自保吧,别再跟他争眼前这点利益了,再争下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有可能会牵连其他人。”
高睿慢慢站起来,冷冷说道:“绝不可能。”
高睿当即愤袖而去,胡月微静坐在席子上目送着高睿离去,神情有些黯淡。
高睿这人做起事来顾头不顾尾,根本就不是和士开的对手,他一根筋的认定和士开现在还没能离开朝堂,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太后在从中作梗,所以连续数日他日日跑来胡月微面前陈说。
胡月微苦心劝说,高睿就是不肯及时回头。
这日,高睿从殿中走出来恰好遇到云之,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云之忽然开口说道:“既然这是太后的意思,殿下又何必非要反对呢,太后有自己的考量,她也为了殿下您好。”
高睿停下脚步,背对着云之,迎着残阳红霞,说道:“我自然知道太后是好意,只是我受朝臣,受百姓的委托,怎能不去尽责,现在圣上年岁还小,怎么能让奸佞常伴君主的身边,如果不以命来守护,睿何面戴天!”
云之含笑说道:“原来如此,殿下能有这份勇气,云之非常钦佩。”
高睿并非心思极简单的人,他只是非常看重自己的职责,他将这当做必须担负的责任,誓死守护的信仰,所以在下定某个决心之后,他就会变得格外义无反顾,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觉得无所谓。
当天夜里,月明星稀,有两辆马车缓缓驶向了娄定远的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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