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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先是主动找到娄定远假装自己早已对所做之事非常后悔,又表达了想要彻底远离朝堂的决心,从而成功勾起娄定远内心深处对好友的愧疚,又在第二日声情并茂的在娄定远面前做出一副不舍的模样,处处彰显自己的忠心,从而瞒天过海。
和士开在人前做戏是做惯了的,自然是木入三分,很难叫人看出破绽。
娄定远还跪在堂外,他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最后一点善良柔软早在昨晚就已经被和士开利用了个干净。直至和士开矫召从堂内趾高气扬地走出来,大声宣读帝王旨意的时候,娄定远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在被和士开利用。
娄定远被侍卫架起,和士开对他微笑一下,“定远,虽然此事已成定局,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虽然他诓骗了娄定远,但这声谢谢也是和士开真心想要对娄定远说的,没有他的怜悯同情,此事也不能如此顺利便取得成功,这里一半的功劳都该归于他。
娄定远清楚和士开是个怎样的人,可他还是选择相信了和士开,眼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娄定远黯然一笑,道:“和士开,真是好手段。”
高玮令韩长鸾以太后的身份拟好懿旨,又让穆提婆至高睿家中去宣旨,高睿携妻儿跪在院中,听完整道懿旨后,高睿压抑着怒火,捏紧拳头浑身颤抖,抬眼质问道:“这真的是太后的懿旨?”
穆提婆浓眉微扬,他和高睿并没有仇怨,甚至在听说这件事后,他还有些敬佩高睿的英勇,所以他并不希望看着高睿走上绝路,“自然是太后的意思,不然还会有谁,赵郡王,你也别怪太后斥责您,你也不想想和士开在太后心里是何等重要,十个您怕是也敌不过一个和士开,您干嘛非要跟他斗,还是想开些吧,毕竟你还有妻儿,希望您能好自为之。”
闭起眼睛,想到妻儿高睿呼吸不由一滞,可他知道除了儿女情长,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高睿睁开双眼,坚定地望着穆提婆,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我要入宫,我要去向太后谏言。”
穆提婆与高睿绝非同路之人,他无法理解高睿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在他看来高睿执着的就像个疯子,不过是个和士开,他想作甚由他去做就是,为何非要同他过不去,拿自己的性命成全他们口中的忠义,就连家人都可以轻易抛弃,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穆提婆的目光落在高睿身上,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既然您已做了决定,下官还能说什么呢。”
穆提婆宣读完旨意,带着人转身离开。
春日的阳光肆意洒在枝叶上,留下斑驳几许,高睿慢慢站起身,对妻子说道:“瑶姬,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切记,勿挂,勿念,安好。”
高睿转过身来,含泪回望,俊朗的笑颜在春日的阳光下闪着光辉。瑶姬再也忍受不住,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高睿面前,扑入高睿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王,妾求您,求您不要去,不要再去了,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妾与鸿儿该怎么活,要怎么活。”
高睿伸出手,轻轻拥抱住怀中痛哭的女子,任她的泪水打湿单薄的春衫,风声静止。
幼子并不懂父母为何哭泣,只是看到父母落泪,小小年纪的他也突然害怕了起来,站在原地咧着嘴巴开始哭个不停,府中下人也跟着呜咽起来。
高睿缓缓闭起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嗓音低沉,“瑶姬,昨夜我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我便知,我的命或许就要止于今日了,可是我并不后悔。”
两行清泪落下,高睿缓缓说道:““自古忠臣,皆不惧生死,社稷事重,吾当以死效之,岂能容一个妇人倾危宗庙。且,竖子如此纵横,吾宁愿一死,效忠先皇,也不忍再见朝廷颠沛。”
“只是如此,我却只能负了你们母子。瑶姬,今生,是我对你不住。”
“为何,为何,为何会是您呢?”瑶姬在他怀里哭的声嘶力竭,一声声质问,“为何天道如此不公,为何宵小可以猖狂至斯,却容不得您这样的君子,为何,这究竟是为何。”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高睿睁开眼,伸手将怀中的女子推开,瑶姬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袍,试图挽留他,却被高睿一次次无情地推开,终于,高睿咬紧牙关,转身而去,狠心将妻儿抛在了原地。
他衣袂当风,树上的落花无声飞落飘零,一片花海中,高睿的身影渐渐消失。
高睿来到宫门前,他抬头,那威严高大的宫门仿佛饕餮张开大口,无情贪婪的吞噬这世间的欲望,永无止境,
宫门打开,一位身穿白衣绝色的男子从宫内走出来,高睿笑道:“又是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云之长身而立,眼角眉梢带着清隽之气,高睿看着他,问道:“你是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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