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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的宦官睁大眼睛呆愣愣地望着那些刺客的尸体,两腿不停打着颤,眼看着男子提着宝剑来到自己面前,宦官两眼一翻险些当场晕过去,好在身后跟着的人眼明手快,不然他定会当场倒地彻底昏死过去。
男子身披黑色斗篷,脸上还带着假面,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对冷漠的眼睛。
男子望着宦官,抬手将方才擅自取走的镇国宝剑又完好的送回了剑鞘,精准无误,“当真是绝世好剑。刹那封喉却不见血,赵某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洛阳太守胡安季多次派人暗杀兰陵王不成,又暗勾结敌国,欲构陷兰陵王通敌叛国。”男子的声音沉粗沙哑听着有些刺耳,但语气里难以掩饰的杀意还是让人不由感到寒彻刺骨。
传旨的宦官浑身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过来,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仅凭你一人之言,圣上恐很难信服啊。”
男子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宦官脖子一缩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心里一阵发慌,男子没有理会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出去,“这是胡安季写给当今陇东王的信件,内官可一并带回去。”
男子伸手摘下头上的帽子,又解下了脸上带着的假面,露出自己原本的面容来,冷声冷语道:“若这还不够,那这里躺着的尸体还有我,都可以是证据,内官尽管去就是。”
男子剑眉星目,五官深邃明朗,薄唇紧紧抿着,一袭玄色衣衫衬的他格外坚韧挺拔,仿佛是石间生长出来的一颗松柏。
虽然这人还是少年模样,但方才他杀人的血腥场面还浮现在眼前,让宦官仍然是心有余悸,根本不敢伸手去接。
高长恭见状,主动上前从男子手里将信笺接过,交给宦官,非常客气地说道:“不瞒内官,这么多年以来,孤时常遭受刺客袭击,却寻不到眉目,想来这少年所言并不假,还请内官禀明圣上,能找到幕后之人,长恭也可安心。”
宦官望了眼远处满地的尸体,有些为难,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但高长恭都已经发话了,他也不好推辞,毕竟高长恭身份尊贵不比寻常官员。
扯扯嘴皮,宦官牵强地道:“那好吧,我就替兰陵王您跑这一趟,不过啊,这次您可欠了我一个人情。”
高长恭:“长恭明白,下次必定请您吃好酒。”
“好酒?”
高长恭肯定地道:“必须是好酒,兰陵美酒。”
官宦两只肿泡眼眯成一条缝,那张敷了粉惨白惨白的脸看着着实骇人,“还是殿下最有心,那我就先走了。”
男子抿紧唇,在官宦离开后,极小声地道:“呸,狗官,该死。”
这一点高长恭倒是非常赞同,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失笑道:“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既然刺客已经被解决,你还是快走吧。”
男子忽地抬起头,诧异地盯着高长恭问道:“你不打算将我一道交出去?我可是一直要杀你的人,放了我,吃亏的岂不是你?”
“这有什么好吃亏的。”残阳挂在青山头,金光洒在高长恭美艳俊秀的面容上,高长恭道:“你是胡太守培养出来的杀手,服从是你的使命,可你在得知他们阴谋的时候,能够做出更正确的选择,说明你是一个真正的侠义之士,你的本性正直善良,足以说服我,让我饶你一命,我不忍看你死,所以你赶快离开这里罢,以后天高海阔,属于你的应该是江湖,而不是高墙。”
“原来,您早就知道了。”少年垂下眼眸,懊悔地道:“他们骗我,说您是个伪善的恶人,是我错信了他们,知道真相后,我便借给陇东王送信的机会,想提醒您,可没想到却在这里发现了暗伏在此的杀手。”
“罢了,既然犯下错事,便再无逃跑偷命苟活的道理,我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横竖不过一死,我认了。”男子决然转身,来到一颗树下,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仿佛是在等待最终的宣判。
“你叫赵五本?”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赵五本慢慢睁开眼,抬头看着高长恭点了点头。
“多大了?”
“十六。”
“还不到弱冠,可还有家人?”
赵五本摇摇头,“没有。”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收你做义子,你可愿意?”
“我……”赵五本凝视着眼前高大美艳的男子,犹豫了片刻,“我不需要怜悯,也不接受施舍。”
高长恭仿佛是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神采飞扬,在夕阳下显得是那样夺目耀眼,“你想错了,我不是在怜悯你,也不准备施舍你什么,我想认你做我的义子,只是觉得你与我脾气相投,大抵会有许多共同之处。”
“而且,你这一身武艺,若就此丢了岂不可惜?不如同我一道,上阵杀敌,报效朝廷。”
“你的眼睛如狼,如鹰,我很喜欢。”
※※※※
“啊——”凄惨地叫喊声响彻天际,当胡月微赶到长秋宫时,长秋宫上上下下早已忙作了一团,宫人们进进出出满头大汗。
“皇帝。”
高玮穿着常服无助地站在殿门前,面容惨白毫无血色,听到胡月微的声音,高玮踉踉跄跄地转过身,茫然无措地伸出手,“家家。”
胡月微快步行上台阶,握住高玮冰凉地双手,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之前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
太医连忙伏下身,道:“回太后,皇后殿下身体孱弱,本就胎位不正,有难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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