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气冲天父与女(1 / 1)
吴越舟不是什么糊涂人, 正相反,其人擅长奇兵诡道,用兵制胜之道在乎“诈”。他未随父巡街,反而对街巷的动静极为留意, 以至于熙春楼一有声响便直奔而来,由不得蒋府不提防。
“明日,我去探探圣上的口风。”匆匆归家的蒋忠地也听闻此事, 眉头一皱,沉声对妻女道:“吴越舟虽然张狂,但从不做蠢事,他贸然拔剑, 必有所图, 就怕有圣上的隐旨。”
蒋钱氏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我知他不是蠢人,可刀剑无眼, 万一伤着礼哥儿……也罢, 他将门之子,焉能无刀伤剑伤?只是你看榕哥儿,好不容易回转过来, 这一回,又吓得不轻。”
为人母者, 心软之处, 莫过于子女安危了。
嘉兰静静地给蒋钱氏递了杯茶, 安慰道:“娘, 善礼不是没事么?九郎那儿也有我呢,您也尽管放心便是。”她又看着蒋忠地,略一思索,问道:“爹爹,那萧护卫的事……”
蒋忠地神情晦暗莫名:“他编了个好来历。”嘉兰敏锐道:“编?”这词忒关键,怪不得蒋忠亲要将他严加看管了,蒋府对他的来历到底是生了怀疑。
“没有对不上号的地方。”蒋忠地道,他并不避讳妻儿:“但是派去调查的暗探说,那些乞儿里曾有人指认,萧肃政当日长街乞讨时面前的老人,乃是谭千尺的义子谭九。”
谭千尺曾是今上最信任的大太监,今上还只是皇子之时,谭千尺就曾将今上从宫闱大乱中救出。尔后,更是一步登天,权倾朝野,暗里人称“九千岁”。直到被诸位忠臣良将合力扳倒,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谭千尺有九个义子,被市井戏称为“都城九恶”,竟与“金乌九贵”齐名。其中,谭九正是谭千尺最小的义子。
“怎么会?”嘉兰惊愕道,她才不信那个寡言的少年会和这个大恶人之子扯到一块儿。蒋忠地微一皱眉,和蒋钱氏相视一看。蒋钱氏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嘉兰没注意到,她沉思了一会儿,复尔又问:“他要是谭千尺的人,他哪儿敢进我们蒋府?其中必有曲折。”她看着蒋忠地的肃容劝道:“爹爹再去好好盘问一番吧。”
蒋忠地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沉声道:“你可知道,因他这一摔门,多少人暗地里说我们蒋家对吴家不满?”
蒋忠地居上位久矣,此时气势凌冽,即便是面对女儿,也毫不遮掩。
嘉兰毫无惧色,坦然而坚决地直视父亲的眼睛道:“即使他不摔门,难道还会有人说咱们家和吴家两相交好吗?爹爹若问女儿舆论,他这一摔门,说是蒋府愤慨于死难百姓又有何不可?”
她肃立之时,风骨竟与其父毫无二致。
“蒋府将门,同袍如手足。若是仅因他一摔门得罪了吴家,我们就弃之若履,蒋家将士又该是何等寒心?”嘉兰掷地有声,气势凌然。
“你也知敬酒易得,罚酒难喝,若这事连累于你,你又当如何?”蒋忠地亦是咄咄逼人,不逞多让。
“焉得狗苟蝇营!”
少女声音清冽,脱口而出。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蒋忠地哈哈大笑,豪气干云。看向女儿的眼神里,是满满的骄傲和赞许。“为父听你一言,先去好好问问那小子,苦衷几何!”
即便是圆滑世故如蒋忠地,底子还是蒋府的底子,一样的铿锵激荡,义薄云天。
蒋钱氏静默地看着父女俩,仍是微微笑着,平和的眉眼里却透着一丝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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