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得利(1 / 2)
在破晓时分,密室里的昭楚帝终于信步而出。
乾元殿外尸身累累, 雨水趟着血水。
大皇子缩在角落昏迷不醒, 辽东铁骑正在给他进行简易的包扎。二皇子被反手压制, 跪在地上。南衙府卫全军覆没, 只留下一个吴越舟, 被辽东铁骑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皇上, 臣弟幸不辱命。”辽东郡王收刀拱手, 煞气悍然。
昭楚帝盱衡厉色, 手按在二皇子的头上:“二郎,你太让朕失望了!”
二皇子咬牙切齿:“父皇, 您何曾对儿子有过希望!?”
“太子七岁当立,先立嫡, 后立长。”二皇子知道自己必有一死, 声音尖锐:“父皇,您要是对儿子有过希望, 何以儿子整整等了二十年!”
昭楚帝疾言厉色:“放肆!”他手下用力,将二皇子压得头几乎要跌进血水里。
二皇子这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双精美的绣鞋。这双鞋一映入他眼中,二皇子痛不欲生, 以致悲声失笑:“父皇,您谁也不喜欢, 谁也看不上。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您谁也看不上”
他语气悲凉, 近乎疯狂。
昭楚帝面色铁青, 全力一掌拍在了二皇子的天灵盖上。二皇子毫无挣扎的痕迹,就如一滩烂泥,软倒在了血水之中。
押着他的辽东铁骑没敢松手,只是低着头,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辽东郡王这时才连忙为二皇子开解:“皇兄,二郎许是为吴家奸臣所蒙骗,并非真想逼宫犯上。”
听到辽东郡王的话,昭楚帝看向了他身前被押着的吴越舟。和二皇子不同,吴越舟口中还被塞了一团碎布。
昭楚帝走到吴越舟身边,低头看着他:“舟哥儿,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为何要负朕。”他说罢,将吴越舟口中的碎布扯出。
“不是臣要负皇上。皇上,是有人环环相扣,将臣逼上了这条死路!”吴越舟不像二皇子说些废话,他一有说话的机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挑拨昭楚帝的怀疑。
“哦?”昭楚帝挑了挑眉。
“皇上,臣已知必死,但臣不甘心!辽东郡王带兵围援,兵力悍盛,不似久未征战!”吴越舟声嘶力竭。
昭楚帝眉头一皱。
辽东郡王即刻道:“辽东多匪,哪像吴大统领安居一隅。身为皇兄的刀,竟敢将刀刃对准皇兄。皇兄圣明,能将尔等宵小的计谋了然于胸,又怎么会受你的挑拨离间!”
吴越舟吐出一口血水,看着辽东郡王恨道:“郡王以谦恭懦弱示人,竟有如此口才。为了皇上,竟连你唯一的世子也毫不顾及。这天底下竟有郡王这般深明大义之人,真是我昭楚的大幸!”
“本王的口才哪里比得过吴大统领,本王只是胜在深明这个道理——忠义在先,家为后。”辽东郡王凛然拱手道:“皇兄,臣弟甚至连大儿和大儿媳都带来了都城。若是救援不成,辽东郡王府就与皇兄同生死,共存亡!”
昭楚帝面色稍霁,眉头虽然紧锁,但说出来的话却旨在宽慰辽东郡王:“你深明大义,乃是国之栋梁。”
吴越舟哈哈大笑,他的笑声里嘲讽和悲凉几乎要冲破天际。
他们到底算漏了哪一点,到底算错了哪一点啊!
*
因为担心余孽未除,昭楚帝并没有即刻让辽东郡王押解吴越舟离开皇城,而是暂时把二皇子和吴越舟留在了偏殿。
大皇子也被挪到了床上,因为太医还来不及赶过来,辽东郡王府的人替他简易处理好伤口之后,万丈带着手下的小太监接过了看顾大皇子的职责。
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的伤口明明经过包扎,可血却依然止不住,汩汩地渗过绷带。万丈急得满头是汗,但昭楚帝只看了大皇子一眼,就搂着颤着身子的付秋心翩翩离去。
辽东铁骑面面相觑,再回想起二皇子失声痛诉的那一番话,顿时心下了然。
这妃子可真是备受宠爱啊!
*
昭楚帝见尘埃落定,心下大定。在二皇子叛乱之前,他因为忧心城外驻兵里有吴家的奸细,所以秘密给辽东郡王递信,要他带着辽东铁骑隐散在都城外,随时等待驰援。当然,昭楚帝自己也留了暗卫,也给都城外自己的亲信驻军递了暗号。
二皇子刚逼宫,万丈就放出了信号。这信号,辽东铁骑既然收到了,都城外的驻军也必然收到了。
昭楚帝虽然暂时不知驻军的动向,但是他只要安抚好辽东郡王,等到都城驻军接管,他就可高枕无忧了。
而且,吴越舟弄错了一件事。辽东郡王唯一的世子楚齐林实际上在昭楚帝的手上,辽东郡王也只能对他忠心耿耿。
昭楚帝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付秋心的腰,脸上有得色:“芸娘,这才是帝王。”
付秋心靠在他身上,头埋在他的肩窝,虚若无骨地娇俏道:“皇上好厉害。”她声音娇媚而又怯怯,陡然在昭楚帝心里烧了一把火。
昭楚帝哈哈大笑。
他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真龙天子!
然而,他豪气未吐,就猛地一僵!
“哎呀~皇上,你好坏呀!”付秋心紧紧地抱着他,把他的双手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声音还是那么娇媚。
就如同催命的恶鬼。
昭楚帝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可他被付秋心押着口鼻,喉咙里的声音支离破碎:“来人……来人……”
他这时才意识到,先前的重病已经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皇上!不要嘛!”付秋心嗯嗯啊啊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让刚想走进来的万丈都忍不住黑着脸退了出去。昭楚帝毕竟还在重病之中啊,然而万丈只是摇了摇头,不敢多嘴。
内室也有暗卫,却隐在暗处,因着这娇媚的声音,没有细看屏风后帷幕遮掩下,究竟是什么样的香艳场景。
付秋心压在昭楚帝的身上,发丝如瀑,脖颈微扬,声音支离而又娇娆。
可她的目光却是冷的。
她缓缓地,耸动着腰胯。如同求欢一般,实则却是在将插在昭楚帝脖颈一侧的利簪更往深压几寸。
一寸,又一寸。
以求欢的姿势,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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