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2 / 2)
“吴越舟,别看了。”陆昭恨他入骨,声音像一条毒蛇:“你现在连一条落水狗都不如。少年将军?呵!”
“再过几年,没有人会再记得你曾经少年将军的名头。人人只会记得蒋善仁,记得他英勇无畏,为国身残,最后大仇得报,一雪前耻。”
“而你,连一个能被人记住的笑话都不是。”
陆昭狠狠地撑着吴越舟的头站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吴治东和吴过山。吴治东的双耳被割下,就如他割下那些无辜百姓的耳朵以充战功一般。至于吴过山,陆昭阴恻恻地看向他的下腹处。
吴治东和吴过山早就如行尸走肉,满身污秽,只知道浑身发抖。
底下还有源源不断的烂菜叶和臭鸡蛋,表达着满腔的愤懑。
嘉兰和萧肃政虽然没来,但是他们却送来了定北婴骸坑一案中,那些丢失孩子的亲人。还送来了临川镇的幸存者,以及程瞒和蔓荫。
正午,烈阳升。
光芒普照,而使阴暗无所影遁。
*
嘉梅坐在熙春楼最高的那间厢房里,目光远望着刑场,冷硬如刀。
如今,舞阳郡主因为不能生育,与阴城大长公主闹得不可开交。宜室长公主疲于应付,昌平侯府对她颇有微词。郑宣行似乎也听到了一点有关自己身世的消息,对阴城大长公主有敬而远之之态。
许晋文因为行事荒唐,竟被许二老爷自己打断了腿。素来懦弱的许二老爷,出人意料地把两个外室之子带回了晋国公府。
许家已乱。只除了不可开口说话的李嫦茹,嫁到了一户殷实人家,倒是时日安稳。
至于陆昭,因为护驾不力,被夺了北衙禁军统领的职位。如今,真正成了一条鹰犬。
而吴家……
嘉梅缓缓地抿了一口茶。
吴太皇太后疯了,吴家诸人,如今就在刑场,等着正午时分,刀落头断。
她满门的血仇啊。
今日,终于要血债,血偿了!
嘉梅紧握着手中的茶杯,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嘉梅,外头卖糖葫芦的小贩都收摊了。要不等你见完大掌柜了再去?”薛怀石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他手里牵着薛明然,正无奈地教儿子道:“你不要一脸不高兴。就算没给娘亲买到冰糖葫芦,她也不会怪你的。而且明明就是你要吃,你买不到还说你娘会不高兴。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嘉梅看着他们父子俩,冷硬的脸色渐渐地柔和了下来:“大掌柜一会儿就赶过来,不差这一时。然哥儿,爹爹抱你出去买糖葫芦,你有没有谢谢爹爹?”
明然脱开薛怀石的手,然后跑到了嘉梅跟前,仰着小脸,委屈地对嘉梅道:“娘,真的不是我想吃。爹爹说你今天会难过,所以我才想去买冰糖葫芦的!”
他毫不客气地控诉薛怀石。
嘉梅一愣,看向薛怀石。薛怀石头扶着额头:“这孩子……”
嘉梅便揉了揉薛明然的脑袋:“那娘亲要谢谢你和爹爹了。”
薛明然又高兴了起来,连忙背着手摇摇头:“不用谢,不用谢。”
嘉梅就笑了。
看到嘉梅的笑容,薛怀石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真的不难过?”
他顿了顿,又问:“不想去刑场吗?”
嘉梅摇了摇头。还未等她解释,门外就传来了立春的禀告声:“夫人,大掌柜来了。”
嘉梅便站起了身,整顿仪容:“请进来。”
吴家已是过去之事,无论她去不去刑场,吴家的覆灭已成定局。而现在,更重要的是,她要继续她身为蒋家儿女的未来。
*
嘉竹则站在宫殿高处,远远地注视着刑场的方向。
她仿佛看到娘亲一袭红衣,手被爹爹握紧,正在朝着她笑。
一袭红衣似血,三哭天地同悲,五鼓以死明志。
可这些痛苦似乎在今日的烈阳之下,渐渐隐散。只留有他们的笑容,模糊得像是十年以前,却又清晰得仿佛转身才见。
尔后,她的手就被轻轻地握住了。
嘉竹转身看去,只见楚齐桓正担忧地看着她。她低下头去,正摇摇晃晃走着路的琅元和琅华一人抓着她的一边衣袖。“嗷呜嗷呜”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天下就要大定了,是不是?”嘉竹轻声问道:“不会再有妻离子散,也不会再有生离死别。”
楚齐桓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天下,就要大定了。”
*
远在定北,萧肃政也休沐在家陪着嘉兰。他们坐在院子里,嘉菊正不错眼地盯着院子里的那个计时的日晷。
守锋不太明白嘉菊在干什么,但是他很有兴趣地蹲在嘉菊的身边,兴致勃勃地也盯着日晷。
嘉兰轻轻地摇着摇篮,摇篮里的小女儿萧悦宁睡得正酣。
“嘉兰,你没去都城,不会觉得遗憾吗?”萧肃政看着嘉菊和守锋,又转头看着嘉兰低声问她。
嘉兰摇了摇头:“你是定北的统领,本就不方便入都城。更何况,有大哥哥、大姐姐和嘉竹替我看着,我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即便我们都不能目睹行刑,也无妨。”嘉兰轻声地看着守锋和嘉菊:“因为,哪怕不在刑场,也已可知天道昭昭,使善人安息,罪人偿罪。”
萧肃政紧紧地攥着嘉兰的手:“这世道,终不会容忍坏人长命百岁。我爹娘,我弟弟,我临川镇的百姓,蒋家一门,丧命的婴孩,也终于得以安息。”
安息啊。
就如这秋日。风吹散落叶,显出一地的枯败。可这枯败,却又会沉入泥土,化作来年春日的肥料。
悲哀里藏着善与勃发的生机,生生不息。
“哇,快要指到中间了!”守锋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悦宁被吵醒了,哇哇地放声大哭。
嘉兰和萧肃政连忙去哄小女儿。守锋一时犹豫,不知道是该守着日晷,还是该过来哄小妹妹。
最后,还是小妹妹战胜了他对日晷的好奇心,他虽然一脸沮丧,还是蹬蹬地跑到了悦宁的摇篮前。
“妹妹老哭。”他费劲地爬到椅子上,嘟囔着。
嘉兰露出了笑意,还没等她说话,外头就传来了善礼的高声:“时候快到了!”
悦宁还在哭,萧肃政却一把抱过了守锋,在守锋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把他抱到了日晷面前。
“哇——指到了正中间!”守锋兴奋地大叫。
悦宁因为守锋的声音哭得更大声了,就在孩子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哭声里,善礼大步前来,眸色沉沉,声音高朗,又如一扫阴霾的晴空——
“午时已到,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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