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申锐的头一个反应便是牵着阿柔离开,而他也确实这般做了。
彼时瀚妙宫外虽是人头攒动, 却也鲜有人去关注这些动静。
待两人到了个就近的偏僻地儿, 申锐忙从怀中掏出一枚方帕递到她手里, 嘴上忍不住叨念起来, “皇上就算病的再重, 人可还没走, 你在瀚妙宫外哭这趟泪, 若是叫旁人瞅见,就是极大的不敬, 死罪逃不得,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你,还不收了!”
阿柔捧着方帕捂住自己的脸,无声的泪水还是浸湿了方帕,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再抬头时, 一双眼睛虽是红肿,却已然平静。
申锐却仍是揪心, 不由问起:“你为何而哭?”
阿柔抿起嘴角,挤出个温柔的笑来,淡然道:“许久没出来,一不小心被寒风入了眼, 止不住眼泪, 又叫你见笑了。”
这番说辞, 申小爷自是不大信的, 可他怎能想到成宗和阿柔之间的关系,他联想的是,灭族之恨随皇帝之死而泯灭,一时感伤,才使她失了态。
他心中愈加怜惜,不愿多提这些,一心想转移她的苦闷,遂开了那不正经的腔调,坏笑道:“果真如此,那你可得好生感谢我,若不是那我身上的热气中和了你眼中的寒气,你哪能好的这般快?”
阿柔马上转念心道,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什么功都往自己身上揽,跟你身上的热气有何关系……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遂缓缓抬眼质疑着他。
申锐指了指她手中的方帕,又指指自己的胸口,厚颜无耻地回道:“它贴在我胸口,自是沾满了我身上的热气。”
阿柔瞬间红了耳廓,只觉心中的闷气全变成了火热的躁气,在胸腔叫嚣着四处逃窜,难受又难耐。
申锐倾身靠近她耳边,声音低缓沙哑,“哑,真不小心,连耳朵都中了寒气,别担心,我给你呼些热气就好了。”说罢就轻轻在她耳边吹了起来。
这股热气不仅搔刮着阿柔的耳,也撩动着小姑娘的心弦,那份悸动犹如乱撞的小鹿,一刻都停不下来,眉眼之间也添了几分隐晦的情潮。
申锐其实也不比她好哪儿去,氛围正好,岂肯轻易放过她,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胸口,按耐不住地说道:“这里每天都在想你,你呢?”
红晕从阿柔耳尖蔓延到了两颊,她都不敢看人了,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晕呀晕的,像是身体里藏了艘小船,飘呀飘的。
申锐哪里还有不懂,心里马上甜的跟酿了蜜似的,手上正巧碰到了她紧捏的方帕,又道:“瞧你,把我的帕子都哭湿了,该怎么补偿我?”
阿柔赧然不已,禁不住嗔了他一眼,细声回道:“我给你洗干净了便是,下回让秋水带给你。”
这种时候,申小爷势必要得寸进尺一把,“那怎么够,这方帕到底素了些,你绣艺好,回去帮我绣张趣图,对了,再添几行字,就我头一回给你写的诗吧。哼,给你送了那么多诗词,都没想着回个礼,没良心的小东西,只进不出。”想想还真有几分委屈呢。
阿柔一听,不由挠起了小脑袋,表情立即萎了下来,如临大敌,。
申锐一瞧她的小表情就明白了,马上眯起眼问道:“你不会压根没看过吧?”
小肩膀一缩一抖,低头拔起了指甲旁的嫩肉,没成功后,又细细地咬起了指头,小声答道:“看过了,就是容易混,第一首叫什么名儿来着,要不你提醒一下?”
申小爷幽幽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一字一顿念道:“叫锦鱼欢!想起了吗?还有,头甭往里缩了,再缩成鹌鹑了。”
阿柔又小心翼翼试探,“那是要我给你绣条鱼吗?”
绣条鱼?绣条鱼?绣条鱼?
申小爷心里那个气呀,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连咳了好几声才缓住,沮丧着脸,没好气地答道:“双鲤戏于莲叶间,情趣盎然,就绣这个!”
阿柔哦了一声,接着问:“可是与我襦袜上的类似?”
申锐顺道就点了个头,压根没多想,“那副鱼戏莲叶的图案倒是雅致。”
说完才猛然发现自己竟被小姑娘套了话,遂又絮絮叨叨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瞄到了,对,就瞄了一眼,我才没有盯着你的脚看,我怎会做那种事……”
如此,形势完全逆转。
占据了主动权的阿柔心中偷乐,乐着手上一松,方帕就此滑落,她忙低身拾掇,仔细叠好,珍惜地塞进里衣中,侧头一瞥,发现他的靴子脏了,便又掏出自己平时用的巾帕,轻轻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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