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七月雨季过后,烈日当头, 荷花绽放之时, 仁宗皇帝的妃嫔们陆续入宫了。
其中, 以殷国公嫡女殷若华和孟国公嫡女孟容安份位最高,皆是正三品的妃位,分别为殷华妃和孟容妃。薛廷宣之女薛暖稍次,为从三品的薛昭仪。武安侯府严家嫡女严云舒为从四品严婕妤。长信伯府嫡女肖毓为从五品肖容华。而建平侯府庶女宁如香得只封了个从六品的如姬。其他贵人、才人、美人若干, 无不是朝中大臣精养的女儿。
仁宗年少,大婚才刚过几月, 皇后又不得宠,按理来说, 这些个刚入宫的新人们, 应该是备受瞩目才对,可此时情况特殊, 正值祁湄扶植亲兄坐上辅政大臣位置之时, 朝中无论是勋贵势力,亦或是士林之徒,都对太后心生不满,几方势力默契起来, 开始处处压制打击太后。
而三大辅臣之一的吏部尚书赵延更是提出,先帝妃嫔曹夫人生养皇上,立下不世之功, 而皇上以仁孝治天下, 理应加封曹夫人为太后, 可仿照前朝诸代的先例,册封东西两宫太后。
本来以逆族曹氏之女及先帝废后的身份,曹氏这辈子都与太后之位无缘,事实上,祁湄一派也死扣这点来反驳,奈何朝中其他势力这个时候都卯足劲要对抗太后,几番强辩之后,最终促成此事。
仁宗皇帝借此机会,不仅加封亲母为昭明曹太后,还替母家曹氏一族成功平反,抹平了自己不光彩的出身问题,可谓是渔翁得利。
然而曹太后上位,对宫中众人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些刚入宫的新人,站队成了眼下最令人头疼的事,大家伙儿不能不庆贺,少了喜气,怕曹太后和皇上不高兴,可同时,也不敢做的太过,又怕得罪了祁太后,各中尺度,最难把握,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这厢,舒太妃薛冉一得了信,便匆匆进了延福宫探望,她了解这位主的脾气,生怕咱们太后娘娘火气难消,上赶着就来帮着排解。
一进大门,祁湄最得力的笑春姑姑便迎了上来,搀着舒太妃的手,笑容满面,说道:“就寻思着您要来,奴婢早等着您呢。”
延福宫中,薛冉与她最投缘,也最亲近,遂拍拍她的手,问起来:“娘娘如何了,可曾动过怒?”
笑春道:“您放心,这回一点事儿都没有,现下在摆棋呢,您过去,正好陪着走几步,娘娘常赞您的棋品好,与您下棋最是舒服不过。”
这话薛冉爱听,诧异之余,也放下了兜着的心,在笑春相伴下,笑眯眯往内室走去。
这几年拿十足的真心侍奉祁湄,虽没有任何回应,她却是已然满足了,真心换真心,别的不敢提,但在这宫中,除笑春、半夏和冬青之外,祁湄对她算是头一份的信任了,这一辈子,若能如此常伴左右,便也无憾了。
想的明白,也就能放得开来。
“娘娘这次真奇怪,竟能容得下那些佞臣抬举曹氏!”薛冉仔细打量着祁湄的面容,见她不仅不怒,眉眼、嘴角,竟还带着笑意,倒真是出乎所料。
祁湄乌眼这么一挑,贼溜溜答道:“他们没本事与哀家争权,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出气了,就是未见太小瞧哀家的度量了。曹氏可是先帝原配,她做了太后也好,等她一去,正好与先帝合葬同穴,为此,我也是要成全她的,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谅她翻不出什么花样,这又算得什么。”
薛冉微微耸了耸肩,说道:“他们那些庸人,岂能揣度出您的想法,这一瞌睡就有人来给您送枕头,怪不得您心情好了。不过,您想的可真远,百年之后的事儿,都开始未雨绸缪,妾真是自叹弗如。”
祁湄不由笑出了声,“那是,我家嫂子可说过,她嫁妆里最贵重的便是一樽黄花铁梨制的棺木,百年之后,可是要与哥哥共享的,生同衾、死同椁,来世好再做夫妻,这可不能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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