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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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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心7

汤杏憋着笑, 强装镇定地将谷梁君昱扶在床里躺好, 很快就跑到隔壁去讨教李簌, 这男人闪了腰该怎么办。

“啊……”

谷梁君昱这腰闪得还挺厉害, 压根没功夫干涉汤杏想要离开做什么,只能伸着一只手朝着汤杏的背影举着,身子想直都直不起来。

汤杏这一出门瞧见走廊上无处安置的郭大器,嘱咐了几句让他进去照顾人,便不给郭大器拒绝的机会地跑了。

“李先生!”

李簌被突然推开的门小惊了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问道:“汤姑娘?”

汤杏单刀直入,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李簌心中大惊一下, 仍旧面不改色,可藏在衣袖下的手却一抖:“……不知道。”

说罢, 又探究又好奇地看着汤杏,道:“他刚大病初愈,身上毒素未全解, 你们稍稍……悠着点儿。”

汤杏:???

悠着点儿?

汤杏没往深处想, 立刻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激动了, 动作一大他就闪着腰了。”

李簌:“……”

汤杏也读不出李簌的想法, 只得看着他这忽如其来的沉默, 干等着。

李簌又道:“伤得可严重?”

汤杏点头如捣蒜:“他好像上半身完全不能动了!”

李簌:“你们……”

汤杏:“我们???”

汤杏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李簌的神色, 思忖片刻, 反应过来, 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摇头摆手地解释道:“不不不不,不是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是说刚刚我喂他喝水结果我不小心伤到了他!绝对不是李先生你想的那样,他都伤成这样了,我就算想要对他怎么样也不可能现在对他——啊呸!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李簌:“…………”

李簌清清嗓:“你们二人的事,不用与我解释那么多。”

说完,又给了汤杏一个理解又感慨的表情。

汤杏胸闷,一口老血酝酿在喉口,最终噎了下去,现在不是纠结这种小破事儿的时候。

汤杏拉过李簌的手将他从凳子上带起来,焦急道:“李先生你快和我过去看看他吧!明天不是说就要启程出发去风铃岛养伤吗,他这样还能去得了吗?”

李簌轻笑道:“没事,他小时候别看他话少,可比现在更能上蹿下跳,时常折了腿折了胳膊,一会儿我给他接一下便可,但不着急去,让那小子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以后可不能再那么横了。”

汤杏:“……”

看不出来,君昱以前那么浪的吗?

汤杏又看了看李簌的神色,竟有隐隐的幸灾乐祸之色。

……李先生怕不是在公报私仇!

李簌反倒将汤杏拉到桌旁坐下,倒了茶:“别急,喝茶。”

汤杏低头看着杯中水面:“…………”

她感觉凳子上仿佛有钉子,坐立难安。

汤杏试探地开口:“那个……我怕他太疼了又……”

李簌淡然道:“无事,疼不死人。”

汤杏:“…………”

李簌道:“汤姑娘可有想透,君昱方才昏迷时所做的梦?”

汤杏微微一顿,甚至有些惊讶:“李先生你……你也能……?”

李簌摇头道:“并非,我只是能大致猜到,君昱梦中发生之事。”

汤杏道:“这怎么说?”

……还有李先生怎么知道她能读心的,难不成李先生也能?

李簌道:“夺心这种毒很奇特,它之所以需要分那么多次下毒,就是因为这夺心本身就是一种妖。”

汤杏惊道:“妖怪?下毒?那就是说这个妖怪是被种在身体里的吗?!”

李簌轻叹道:“与其说是种在身体里,不如说是,扎根于心,深埋于神。夺心鬼本只是一团无形无状的灵体,可也正是如此,看着它的人,眼中所见便是心心念念之人。故此,夺心鬼可以控制人内心深处的弱点,为所欲为,达到目的。”

汤杏这会儿被挑起了好奇心,真把还闪着腰的谷梁君昱给忘了,顺手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噜噜喝了口水,说道:“这么说来夺心鬼本就和其他妖怪一样,只是人世间的一种妖怪,怎么会被变成一种毒?”

李簌道:“相传,当年毒仙欲在制毒上有质的突破,恰巧又遇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夺心鬼。夺心鬼想要继续活下去,毒仙灵机一动、当机立决,一番巧言令色下,夺心鬼遂了毒仙的意,将自己残存的妖力化为元神交付给了毒仙,以另一种姿态永远的活下去。毒仙将这元神提炼后,与自己的毒相融,最终便制成了夺心。”

汤杏听得目瞪口呆,她曾经一度比较自信自己的脑洞,可没想到古人的行为可比她的脑洞还牛。

汤杏拳锤掌心,惊悟道:“这毒的来历竟如此怪诞。”

李簌道:“正是如此,这毒才需要分次下,每多一次,夺心鬼的力量就会增强一分,中毒者在幻境中所见之物便更为真实,更为戳心,更无法抗拒。”

汤杏道:“那,这毒还差几个疗程?”

李簌道:“一次。”

汤杏:“他就那最后一次没吃?!那一共要服用几次?!”

李簌道:“据我所知,这种毒分七次进服才可完全,每月一次,不可间断,然则会遭到毒性,亦是妖力的反噬。”

汤杏长舒一口气,拂拂胸脯道:“还好发现的早,有惊无险,所以他梦中的我——”

汤杏别扭了一下,毕竟梦里的自己突然变成触.手怪,怎么看怎么膈应啊……

李簌替她道:“是不完全的你,妖力不足,无法持续过长时间,甚至会因为情绪上的波动而导致幻觉产生裂缝。”

“哦哦……”汤杏嘴角抽了抽,她能读心自然能读到他的梦境,而且就如同在电影院里看大电影一般清晰,面对自己那种模样,她想起一次,就忍不住搓搓自己的手。

“我这下真是搞不明白那只死兔子了,下这个毒就只是为了控制君昱的心智?可是他也没盯着他服完最后一顿药啊……”

李簌又是一声轻叹:“如今多想也无用,他有何目的,终有一日我们会知道的。”

“嗯,说的也是。”汤杏道,“也不知道这么稀奇古怪的邪门毒.药他怎么得来的——哎?!那、照李先生刚刚这么说,这毒还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了?”

李簌摇头。

“卧槽?!那么流弊?!量产?!”

李簌:“………………”

李簌:“……残存妖力不过仅能制成十余份。”

汤杏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簌有一些微微的失态,兀自摩挲着下巴恍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他才在梦里梦见我了啊,嘿嘿,这个口嫌体正直,明明一直都想我还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李簌清清嗓,起身道,“要说的已说完,我同你去治他的腰。”

来到谷梁君昱屋门前,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郭大器的惨叫。

“啊啊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汤杏闻言,担心谷梁君昱又要掐人了,焦急地都来不及上手推门,一脚飞上去,直接就给半边门踹了下来,一抬手,一撩裙摆,一副江湖女侠客的气势,高声道:“住手!”

只见,屋中一片狼藉,圆桌小凳东倒西歪,最惨的是那挂衣服和宝剑的木架,被截成两截,凉凉地躺在地上。玄色外衣犹如抹布地团在地上,雪杏只剩个剑鞘。

谷梁君昱一手倒握着剑,一手扶着腰,靠在床柱上,一脚踩在郭大器的后背上,衣衫不整,面目痛苦,咬牙切齿道:“你再碰我一下?”

汤杏:???

李簌进来,看了眼,扶额。

郭大器听见汤杏的声音,犹如寻到了福音,急忙道:“姑娘姑娘!快救救小的我呀!我只是照您的吩咐才来照顾谷梁公子的,可我刚走进一点儿,谷梁公子就拿剑怼我的脖子呀!”

汤杏听罢,了解了始末,清了下嗓:“君昱,他是听我的才来照顾你的,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别激动,把剑收起来先。”

郭大器:“是啊是啊,小的哪敢对谷梁公子起心思呀!啊不不不不!小的喜欢女人啊,姑娘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哎呦!”

踩在郭大器背后的脚踹了他一下,谷梁君昱凉飕飕地说道:“杏儿说你是就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哎呦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都对!”郭大器泪流满面,心里苦闷极了,这会儿他来照顾这闪了腰的谷梁公子,自己也跟着要被打断腰了!

汤杏听及心声,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这郭大器,虽然八卦又爱吹大牛,但是个老实人,心眼儿不坏。

毕竟她刚才可是给了郭大器逃跑的机会,可他却在走廊上瞎转悠。

汤杏过去握住谷梁君昱握着剑的那只手,双眸看着他,耐心道:“你是不想被我以外的人照顾,对不对?”

谷梁君昱耳朵微红,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继而愣了下又猛地用力摇头。

“噗!”汤杏笑出声,“你傻不傻,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现在,听我的,把剑放下,给我,好吗?”

谷梁君昱手松了松,汤杏将剑接了过来,又道:“去床上躺着,你腰现在不好,老老实实地不要乱动,听到没?”

谷梁君昱听话地就像只提线木偶,松开了脚下的人,两眼盯着汤杏,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深深牢记在脑海。

郭大器获得释放,连忙爬走,十分自然地躲到了李簌身后。

郭大器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傻大个儿,汤杏个子不高不矮,李簌和谷梁君昱都要比她高大半个头,可这郭大器到还比李簌要高出一个头,肩宽体阔,躲在李簌身后,像是穿了件不合身偏小码的衣服那样不和谐。

汤杏让谷梁君昱趴在床上,回头看了眼李簌朝他一点头,李簌便走了过来。

郭大器没了避风港,又跑到一旁的角落呆着去了。

汤杏看了眼郭大器的样子,刚要开口,余光瞥见地上那团黑衣,仔细一瞧,原来他已不知什么时候将衣服缝补好了。

谢谢你啊。

郭大器听见声音,一个机灵,东看看西看看,又看看汤杏。

郭大器也不笨,就照她对汤杏的认知,他认为这是脑内传音。

他抿了抿嘴,收起了些畏惧的心情,从角落挪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

李簌靠近床榻,谷梁君昱一下就激动地从床上弹起来,可想而知地发出理所当然的低喝。

谷梁君昱扶着腰,嘴上抗议道:“我不要他帮我治!”

汤杏:“不行!”

谷梁君昱:“我不要!”

汤杏:“多说无益,抗议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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