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人熊（2 / 2）

我更忘不了那尺长剑。

我不明白父亲受了伤后为什么反更高兴，只是隐隐明白，有了他的帮助，再加上龙家家传的异术，不但可在十年内一统南越，还可以灭了楚国。

他在我们家住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他除了教龙大哥和龙二哥练剑，便是和父亲关在房内整天谈论什么灭楚啊，天下的。

三个月后的冬天，他走了，龙大哥和龙二哥也走了，不过，他带走了龙大姐，而龙大哥却带走了一只我项上的琉璃鹅。

父亲和我一直将他们送到山外，回家的时候，酒醉的父亲对我说什么，有了龙家二小姐，他就是百年之后，亦不用担心我为人所害！

父亲的话始终没有应验，我们一行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山魈的伏击，为首的山魈竟是……

“不！不！！不！！！”我疯狂的摆动着双臂狂吼着，“她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的母亲！我是人熊，我不是……”

胸前一凉，随着仅刺入半寸的长剑，我又看到了他，龙大哥……

“他是阿猊哥！”倒在地上的素衣少女的惊呼传入我的耳内。

“不，我不是，我不是……”被我击飞的龙大哥，被我远远的抛在身后，山林内充满了我惊恐的吼声，人熊的吼声……

我记不得我都做了些什么，当一身伤痕的我醒来时，我最后一次见到了她和它。

不过，不是用眼，而是用手、用嘴、用胃。奇怪的是，现在，不，从来，我都不曾恨过它，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将她那只带着琉璃鹅的手放入我的口中，我也想象不到，又瞎又残的它为了猎到她受了多大的苦，我只知道，我爱她们，我更对不起她们，因为，我——

吃了她们。

我，

恨我自己……

我回到了人群，回到了龙大哥的身边。不过，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就是当年的猊儿。在所有人的眼里、心里，我都是头人熊。

不过，与真正的人熊不同，我是南越的第一勇士，我现在的名字就叫做“人熊”。

这里的人，惧怕人熊却又崇拜人熊，因为人熊能给敌人带去死亡和灾难。我是人熊，又不是人熊，所以，我给所有的人带来灾难与死亡。

在我回到人群后的第十个冬天，在龙家二小姐死去的第十个冬天，龙大姐被害的消息传了回来，竟是——他杀了龙大姐。

他既然带走了大姐，为什么又要杀了她？他到底想些什么？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好想掏出他的心看看，看看他的心和我的心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吃了龙二小姐的我再也不曾安睡……

龙大哥可能也是这样想的，在六个月后，我有了掏出他的心的机会，大哥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向他的国家开战。

战是开了，可龙大哥却始终不出一兵，任我喝破喉咙，龙大哥总是说什么——外面地大人多，一旦出兵，不但拿不住他，反会被他所灭。

我很愤怒，不出兵又怎么拿他？又怎么掏出他的心？天可怜见，他终于派人来了，我坚信，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只要杀光他派来的所有人，迟早有一天，我能掏出他的心。

他派来的人进山了，龙大哥也做好了埋伏，就连我都看得出，在龙大哥的计算下，他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可他派来的人竟和他一样狡猾，竟在一夜之间逃过我们的眼睛，用一千多人在前山又立下一座营寨，逼得我们在狭小的空地上只能投入三千人与他们交手。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是逃不出龙大哥的计算，可龙大哥却十分佩服他们的将领，说什么他已到了什么“吾欲战则战”的境界，虽明知他这一千多人是用来断后，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大队撤走。

龙大哥说：幸亏他们对我们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要不还真被他破了我们的算计，饶是如此，龙大哥还是说什么自己其实已败了给他。我不明白，不就是比先前的设想多死几个士卒，怎么说败呢？不过，我十分赞同龙大哥说的一点，那就是——

一定要杀了他！

不过我要杀他到不是像龙大哥说的，不能让他了解我们的风土。而是，他，和以前的“他”都姓——赵！

我不但要杀了他，还要杀了所有姓赵的人，更要杀了“他”！

与龙大哥的计划一样，战事一开始，他们就乱了手脚，他更被龙大哥诱到毒雾之中，我知道，他死定了，只可惜，不是我亲手杀了他！

龙大哥的暗号响起，我依命带着三百人熊军冲出树林。很快，我便攻到了他们的营寨下方，他们的人被逼的只能躲在四座营寨之间，我明白，只要砍倒眼前的这两座营寨，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可惜，我从来不用兵刃，因为我喜欢用手、用牙撕碎敌人的快感。可现在，我只能看着手下去劈砍寨墙。

“快啊，再快一点，再多用一些力量！”不知不觉，我的喊声又化为山魈的怪叫。

“嘭！嘭！”的数响，敌人丢下数具树干，粗重的树干砸倒了许多砍寨的部下。

我狂叫着，拾起树干用力的撞着寨墙，一下、两下，“卟”的，树干撞破寨墙。再来几下，寨墙就可被击破，可树干却卡在寨墙上拨不出来。

其它的人见状，也开始抬起树干去撞寨墙，我转身就要去拾另一具。

“轰，隆隆——”的数声巨响中，我身子一麻被一股热气抛到天上，这一瞬间，我看得好高、好远……

我落回地面，发出“叭”的一声，奇怪的是，我却丝毫不觉得痛。

四周的喊杀之声变的如斯遥远，就连敌人营寨倒下的声音亦好像远在天边。

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在我的眼中变得如此美丽，死亡原来如此可爱，如果有来生，我只想做一头真正的人熊，不知不觉，我的手握住了怀内藏着的一对琉璃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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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感谢盛大的“探索者”、清新的“percywawa ”及起点外许许多多喜欢小弟的的兄弟的长期支持，可惜小弟目前在起点外都只是转载，故而没有注册，也就无法在那里答谢，还请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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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虽然是写下棋，但却极具古龙气息的《黑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