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乐初这一觉直睡到下课, 才被秦乔推醒。

“初初, 快醒醒, 顾铮被老班带出去了，你快去老张头办公室交作业！”

乐初慢慢地抬起头, 双眼迷瞪瞪地掀开一半，懵懵地看着秦乔：“……啊？”

秦乔啧啧两声，“真是罪过哦罪过，瞧老张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话虽如此, 但秦乔还是狠了狠心，利落地抓起乐初的胳膊，半拖半拽着拉她向外走，边走边向陈彦森喊：“班长，我带初初去交作业, 自习课别记名啊！”

陈彦森弯腰捡起地上废纸团, 扔进垃圾箱里，不在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不会记你们名字的。”

说着，他摇摇头, 小声嘀咕了一句：“哎, 你们也就这时候会喊我一句‘班长’了。”

语文组的办公室在楼下一层。

秦乔拉着睡不醒的乐初，穿过长长的走廊, 直把她送到办公室的门口, 才松开手。

一面帮乐初整理睡得翘起的头发, 一面小声叮嘱她：“你进去就别说话了，老张头说你什么，你就听着，他这个年纪的老头，就跟我爷爷一样，你得顺着他，你越顶嘴，他越没完。”

“记住了？”她最后，从兜里摸出一张湿巾，给乐初擦擦脸，又抹抹眼，看着乐初终于彻底睁开双眼，这才拍拍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去吧！”

乐初就点点头，揉揉眼，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一些，转身，站直，抬手敲门，脆声喊：“报告！”

待门里传出一声“进来”后，乐初对秦乔摆摆手，“那我去了！”

说罢，她推开门，昂首挺胸地大步走了进去。

语文组的办公室，本就不是老张一个人的办公室。

这会儿墙角的电视机旁，更是围了两圈人，足足站着十几个。

乐初盯着最外层那一圈同自己身上款式一样的校服许久，也无法透过那团蓝色，找到爱穿黑衣的老张。

无奈，她只好试探着喊：“张老师，在吗？”

下一秒，许是听着乐初的声音耳熟，老张头第一个从人圈里，回过头来。

见是她，老张未言先乐，“呦，乐初，你这是在谁的课上睡觉了呀？瞧这脸上的印子，睡得时间可不短吧！”

被老张这么一打趣，原本围在墙角，看电视的十几个人纷纷回头看她。其中有一个笑得最大声的男同学，竟然还是“熟人”。

见此，乐初借着摸脸的动作，不免悄悄地瞪了一眼那笑得前俯后仰的贺珏。

后者非但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夸张。

有他起头，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

善意的笑声中，只有乐初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地羞红了脸，心里直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师，”她低下头，用手划拉着耳边的碎发，企图遮掩脸上的痕迹，软糯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怜兮兮的：“我来交作业。”

老张头眼看着乐初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怕她真吓得哭出来，终于于心不忍，善心大发，边起身，边拍了拍身边几个笑得最夸张的男同学，“行了行了！都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也不懂点绅士分度？有你们这么笑话女同学的吗？当心以后都找不到媳妇儿！”

众男生：“……”这事不是您老起的头吗？

摆完师威，老张头优哉游哉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和善地对乐初招招手：“作业交过我，我看看。”

待乐初把装订成本的默写双手交到他手里，老张仅用两指轻轻一捏，心里就有了数。

“你俩，没偷工减料吧？”

乐初摇摇头，看着老张：“没……有。”

老张“嗯”了一声，随手从中间翻开一本，一目一页地扫了几页，明白了，“呦，找人代写的啊？”

眼看根本瞒不过，乐初早就做好了准备，闻言就乖乖点头：“我写不完。”

老张也不在意，换了一本继续翻：“都是谁帮你写的？”

乐初揪揪头发：“可以不说吗？”

老张心下一笑，秒懂：“哦，那就是大家都写了吧？”

乐初：“……”我不是叛徒吧。

老张看着乐初一点点蔫下去，看得心里直乐：“行，你们人缘好，那顾铮写了吗？”

“写了的。”乐初不假思索道。

“说谎。”老张扔下手里的本子，重新看向乐初：“这里面，你们全班同学的字都有，只有顾铮的字迹没有，你当老师傻啊？”

事实上，老张并不能认全一班同学的字迹，他这学期没带班主任，教高一三个班的语文课，三个班的学生加在一起，有近两百人之多。

他自己不可能把每个同学的字迹都记得清楚。

但乐初和顾铮的字，他是认得的。

乐初的字，字如其人，一手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纂花小楷，是阅卷老师最喜欢那种字。

而顾铮的字，则是力透纸背，笔锋凌厉，一看就是心有丘壑的男孩子。

他的字太特别，以至于老张一眼就发现，这些作业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字是顾铮写的。

实在瞒不住了，乐初也只好实话实说：“他这周末就要去参加全国竞赛了，我不想他因为这些分心，所以我没有告诉他。”

乐初说着，悄悄抬眼看老张：“这事不怪他，您生气……就罚我吧。”

顾铮要参加竞赛的事情，在全年级都不是秘密。

老张自然也知道，故而对乐初和顾铮不写作文，白白丢分这事，他也只是施以小惩，没打算为难两个孩子。

闻言，心里就一软。

再看到乐初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老张好气又好气，都有点不忍心再逗她。

但他还是摆出一脸勉强的表情，“行吧，这次就先算了，但是下一次语文要给我考第一！”

乐初听到前半句，心里刚一松，紧接着听到后半句，又傻了：“这怎么说得准呢？”附中藏龙卧虎，她真的没有这个底气啊！

老张才不管乐初有没有这个底气。